宋氏皱眉。
姜瑶忙道：“娘是去城里的回春堂买药吧？我和里面的周大夫认识呢，没准能便宜些。”
宋氏疑惑，“你认识周大夫？”
姜瑶点头，“周大夫是徐老大夫的徒弟，徐老大夫住在杏花村的那段时间，一直是我照顾的。”
柳氏恍然。
回春堂就是徐老大夫创办的。
徐老大夫医术不错，还给顾长宴看过病。
老大夫一生无子，年纪大了，搬到乡下住，雇了个小丫鬟照顾。便是姜大丫。
听她这么说，宋氏同意了，请来孟氏看着顾长宴，自己带着姜瑶进城。
走着去的。
上河村离长宁县城不算太远，坐牛车一个多时辰，一人一文钱。
宋氏舍不得钱，从来都是步行。
走了两个多小时，到了城里，姜瑶腿都软了。
宋氏先去了一家常去的布衣店，卖了绣品。七张帕子，六个荷包，一共卖了二百三十文。
宋氏绣工精湛，拿的都是高档面料，绣给大户人家用的。
给的价格才能高些。
但这些钱，给顾长宴买药，也只是杯水车薪。
得了钱，宋氏才领着姜瑶到回春堂。
周大夫二十出头，眉目周正。看见宋氏，招呼道：“宋婶又来买药啊？”
待瞧见姜瑶，蹙起了眉头，“是你？”
姜瑶笑呵呵，“周师兄好。”
宋氏已经知道了二人的渊源。
周大夫并不待见姜瑶，冷着脸，“我不是你师兄。”
原主照顾徐老大夫并不尽心，好几次周大夫去探望，遇到原主偷懒，给徐老大夫喝的水都是凉的。
也就徐老大夫心善，怜她在家中受磋磨，不忍心撵她走，将就着使唤。
原主的锅，姜瑶并不生气，仍笑道：“徐爷爷曾教我读书识字，辨别草药，我心里尊他为师父。”
姜瑶没撒谎，这些徐老大夫都教过。可惜原主不认真学，还觉得浪费时间。
周大夫嗤笑一声，只觉姜瑶虚伪。
活着时不尽心，死了倒来攀关系。
“你来做什么？”
姜瑶看向宋氏，“我陪娘来买药。”
周大夫一愣，似是没明白这关系。
原主的亲娘他见过，是个自私势利的妇女。
姜瑶轻咳一声，“我昨日刚与顾秀才成婚。”
周大夫微微瞪大了眼睛。
宋氏经常来买药，顾长宴的情况他一清二楚，是个在阎王殿前蹦跶，随时能进去的人。
宋氏神情有些不自在。
周大夫心思通透，瞬间想到了冲喜二字。
是姜大丫的爹娘能做出来的事情。
周大夫的怒气收敛了些，心里叹了口气，只能说，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。
周大夫未再多言，起身抓药。
姜瑶叫住他，“周师兄，今日药方换一换。”
她一连报出好几个药名。
周大夫越听眉头皱的越紧，到最后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了。
宋氏紧张的扯住姜瑶衣角，正要说话。周大夫目光灼灼的看向姜瑶，“你哪里来的方子？”
姜瑶笑道：“周师兄只说，这方子是不是更适合相公？”
周大夫犹豫了下，点了点头，“我有些时日未去给顾秀才把脉了，但这方子，确实比他以往吃的都要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