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服曾继和曾家并不困难,事情如她所想一般发展。
可谁知道曾继的事情那么快就被皇上查了出来,他本人还被发配到了荒僻之地。
襄阳长公主很早就盯上了南康郡这个地方,曾继只是她用来恶心叶蓁的,南康郡守才是最重要的。
为了不得罪南康郡守,她只能找人去给吏部郎中传话。
原以为事情得到了解决,没想到现在又起波澜。
曾继是个被家中宠坏的孩子,他系出名门,并不是很将一个没有实权的公主放在眼里,近日来被京中的事情搞得火大,所以说话很不客气。
襄阳长公主自从皇上登基之后,要风得风要雨得雨,哪里还听得下去那样的话。
所以两人没说几句就吵了起来。
倒是便宜了在房顶的轻舟。
卫霖想知道的事情,也知道了大半。
卫霖在心中思量,襄阳长公主拉拢南康郡守这件事情,定然是今上登基之后,在那之前谁会将她放在眼中。
若是郡守府和长公主府有礼节往来,那他们安插在郡守府中的探子定然早就能够察觉。
既然送的不是钱财,那就只能是人了,还得是有点分量的人。
卫霖吩咐江海,去查这八年来新到郡守府的妾氏。
很快就有了回应。
四年前,郡守身边确实出现个容貌出色的妾氏,据探子说,他偶然发现,郡守的这位小妾和那位被寄予厚望的曾继公子的通房是姐妹。
虽然行为令人作呕,但到底只是后宅之事,所以没有过多关注。
如今循着那两人查下去,试探了一番,果然与襄阳长公主府有关。
事到如今,一切都已清晰明了。
卫霖派人把在京中上蹿下跳的曾继请到了衙门。
曾继再次见到卫霖,有些不明所以。
卫霖眼神幽暗,唇角紧抿,看上去有些凶狠:“让一对姐妹服侍你们祖孙,仅此一事传扬出去,就可以让曾家颜面扫地,你真的以为襄阳长公主是在帮你吗?”
曾继大惊,他是后来才知道自己通房和祖父小妾是亲姐妹的,心中虽也别扭,但到底舍不得刚到手的小美人,就想着这样的事情也传不出去,索性就装作不知道,反正府中规矩森严,下人们也不敢乱说。
这样私密的事情如今竟然被卫霖知晓,曾继心中念头飞快的转着,那姐妹的事情,莫不是皇上容不下曾家,联合襄阳长公主下的套?
想到此,顿时心慌不已,连表忠心,对卫霖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,只不过是将所有事情都推到了襄阳长公主的头上而已。
他说人是襄阳长公主托南康郡下面的官员送来的,收用之后许久才知晓底细,怜惜两个如花女子的性命,只能将错就错。
自己高中之后,襄阳长公主派人道贺之时趁机鼓动他求娶南康长公主。说他虽然高中,但是名次不理想,若是能做驸马,那必然前程似锦。而且还说南康长公主容貌出色,非常人可及,他一时没有经得住诱惑就同意了襄阳长公主的提议。
他还说,祖父深知自己责任重大,与襄阳长公主并无往来。
皇上对于襄阳长公主的事情很是恼怒。
吩咐正在组建绣衣使者的祝业荣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去查南康郡的各个属官是否与襄阳长公主府有来往。
之后又下令,将扶风郡尉调回京中,寻了个错处,官降三级,安排到了兵部去坐冷板凳。吏部郎中罗威的侄女跟着一同回来了,如今的他们再没有在罗家面前趾高气昂的资格,自然不敢再怠慢人家。
至于与襄阳长公主过从甚密的那些官宦子弟,全都不许来往,只留下了几个出身平民的人在长公主府中。
襄阳长公主原本想要算计叶蓁,却不料仅仅因为一个曾继,就让她赔了夫人又折兵。
不但被牵扯出了南康郡守还有扶风郡尉的事情,她还被皇上冷言冷语说了一大通,责令不许再插手南康郡的事情,更加不许插手朝政。
襄阳长公主在太后那里哭闹了许久,却只得到太后幽幽的一句话,“你如今拥有的已然不少,你越是如此,只会让人越不想容忍。”
襄阳长公主离开皇宫的时候,身后还跟着太后特意赐给她的四个教养嬷嬷。
叶蓁知道了襄阳长公主所做的事情后,轻笑两声,长姐为了对付她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。
这些年她躲在鸣鸾殿中不肯出去,也是为了避免与长姐见面。她知道,一旦发生冲突,自己不会伤身,但会伤心。
皇兄大动干戈也在意料之中,他自登基之后就励精图治,把国事看的比什么都重。
这一次,长姐的手伸的太长了。
两年之后,南康郡守牵涉一桩重大贪腐案件被革职抄家,连带南康郡中小半数官员都被贬谪。
沉寂多年的绣衣使者再出江湖,仅此一案,名声大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