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百万一出，所有人都哑了嗓子，就连刚刚叫得最欢，为高先生鸣不平的阿飞都有些招架不住。
三百万可不是一笔小钱。普通人可能一辈子只能攒这么多钱。
就拿阿敏来说，一个月是4680港币，租房就得花掉一千。再加上水电费和早餐的钱，一个月至少得花两千块钱。不买衣服，不买化妆品，不去唱歌，没有其他社交，每月攒下2600，这已经是她最节省的时候，一年也只能攒下31200。
她想攒到三百万，至少得96年。可她能活到这个岁数吗？显然不能。
阿飞和阿敏工资差不多，他就是将心比心，也没法昧着良心说这钱很少。
高太太苦笑，“我把房子卖了，再加上首饰和存款也只能攒到三百万。”
她深吸一口气，又打起精神问最关键的答案，“那半年化疗，他的病能治好吗？？”
何婶也看着顾灵希，期待她的答案。
顾灵希点头，“可以！鼻窦癌早期有六成以上的概率能治好。医生没有骗你们。”
这个意思是说高先生很幸运，是那六成之中的人。
高太太听到能治愈，她腾地站起来，紧紧握住何婶的手，上下晃动，那动作仿佛在表达内心的激动，整个人被欢喜笼罩，“妈，你听到了吧？大师说能治好。我不想糖糖没有父亲。没了钱，以后我们还能再挣。大不了，等糖糖再大一些，我也出来做事。两个人一起赚钱，总好过一个人。”
何婶握住女儿的手，眼里写满心疼，“可你要吃很多苦。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？”
“妈！我愿意的。”高太太想起两人拍拖时他们甜蜜的时光，“结婚时，我们就说好了，无论生老病死，我们都要一起。我不能在他最关键的时候，放弃他。糖糖不能没有父亲。”
想起从前，她的唇角情不自禁扬起。
这是女婿生病以来，女儿第一个微笑，重担全压在她身上，明明她很难过，却为了鼓励丈夫，她强压住不安。何婶看着女儿弯曲的脊背，满眼都是心疼，她低头想了片刻，随即释然，“罢了，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，那就按你的心意行事吧。我和你老豆也不能陪你一辈子。”
高太太搂住妈妈的胳膊，趴在她肩上撒娇，“妈，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。谢谢你。”
“傻丫头！”何婶抚了抚女儿的脸，“只要你开心，妈就心满意足。你说得对，糖糖不能没有父亲。”
高太太脸上洋溢幸福的喜悦，她想下一秒就飞到家里告诉丈夫好消息，她迫不及待打开包包准备付钱。
顾灵希接过钱，斟酌再三还是开了口，“高太太，其实我刚刚的卦还没有算完。”
何婶见她欲言又止，欢喜的表情突然垮了，“怎么了？他的病还会复发？”
医生当时说过，五年内的生存希望是六成，但是五年后概率就不一定了。而且癌症有可能扩散。要定期到医院复查。
顾灵希摇头，“那倒没有。他没有复发。”
何婶和高太太皆是松了口气。只要不复发，其他事情都是小事。
何婶拍拍女儿的手，“刚刚吓了我一跳。我还以为……”
高太太也吓得不轻，“没事了，大师说不复发，肯定不会复发。柄婶说她算卦很灵的。”
何婶点点头，“对对对。”她看向顾灵希，“大师，你刚刚想说什么？”
顾灵希不知该不该告诉她们，但她最终还是实话实说，“但是当他病好后，会和高太太离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