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霆川盯着那椅子看了几瞬，这是他习惯性的动作，总要先确定是否干净。
在他决定坐下之前。
沈若言先他一步，抽过桌上的面巾纸，仔仔细细把椅子擦拭一番：“厉总，您请上座。”
厉霆川连连蹙眉。
她不该是这样。
他沉着脸坐下，且看她能装到何种地步？
席面是沈若言提前打电话定的。
两人刚坐下不久，酒水菜品鱼贯而入。
沈若言站起身，弯着腰给厉霆川斟酒，自己倒了一杯：“厉总，我先敬您一杯。我干了，您随意。”
她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
白净的小脸，霎时浮上两抹红晕。
她原本酒量极差。
这段时间到处拉投资，也是刚练出来。
厉霆川修长的手指，缓慢摩挲着白瓷的酒杯。
几秒后。
很给面子地喝了一杯。
沈若言给他添酒，并未过多寒暄，直接切入主题：“厉总，我送到贵公司的企划书，您应该看过了，否则也不会让助理联系我。沈氏目前的状况是不太好，我已经把好几个项目打包转让出去。资金回笼，剩余的项目恢复正常运转。长期来看，您投资沈氏，我承诺的回报率，或许还能更高……”
沈若言说得口干舌燥。
喝得小脸通红。
厉霆川只是淡淡道：“嗯，我会考虑。”
坐在包厢里。
厉霆川便后悔来赴约了。
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，分明不看好沈氏，却鬼使神差的答应和沈若言见面。看她主动敬酒，陪笑脸，各种讨好。他心里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，奇奇怪怪的感觉。
他想……
让她哭！
想看她这张伪装的笑脸之下，究竟是个什么模样？
想看她究竟可以为了拿到投资，做到怎样的地步？
她不应该是这样。
太违和了！
一顿饭下来。
厉霆川并未松口答应注资沈氏。
沈若言心里很清楚，一顿饭就拉到厉氏的投资是不现实的。
厉霆川肯来，必定有他的考量。
或许是想和她见一面，试探她的能力，又或许是想看她能否做出更大的让步。
总之拉投资这种事，本身就不是一蹴而就的。
他肯来第一次，就极有可能会有第二次。
只要她达到了他心底的预期，应该就能拉到他的投资。
沈若言从头到尾心态都极好，饭局结束，便打算把这位大佬送到楼下。
有始有终。
才好有下一次啊。
大抵是喝了太多白的。
从包厢离开时，她脑袋猛地眩晕，脚下踉跄，身形不稳，下意识伸手往身边抓……
好死不死抓到了厉霆川的小臂。
那是沈若言第一次见厉霆川的脸色，难看到那种地步！
就像是被什么脏东西触碰。
不仅是嫌弃。
更是生气！暴怒！
本就疏离清冷的声音，这一瞬冷得没有一丝温度，沉冽生硬，带着浓浓的警告：“沈总，请自重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