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邵谷主慌什么?”
少年郎的手搭在木椅上,修长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扶手上敲了敲。
微微的闷响在偌大的殿堂中回响。
邵赟的视线落在他身上,浑浊的眼瞳中,闪过一抹深深的复杂。
时隔多年,他还是从前那般少年模样。
只是相对于初见,他的五官比从前更加清朗,肩膀开阔,腰背挺拔,坐姿坦然而矜贵,气质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,少一分太青涩,多一分太老成。
若不是见识过他的危险,邵赟都要被他这副无害白月光的皮相骗了去。
他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。
邵赟冷汗涔涔,心道早知如此,他便不请祝家了。
但人都来了,他还能将他赶走不成?
“我没慌,我只是觉得您没来由的审问,让我觉得很不安。”
“妖皇陛下,您既然已经离开了苍衍宗,为何还要管从前的事?若我没记错,当初便是却檀仙尊将您赶走了,您——”
浓浓的威压在室内铺开,邵赟心慌得不行,他擦了把额前的汗珠,开始后悔自己方才的语气。
他怎能如此蛮横的反驳他?
要知眼前之人多年前便已突破了炼虚之境,他若是真计较起来
邵赟沉默一会,不敢再想后果。
只是想到药王谷如今在青川的地位,他凝了凝神,心定下几分。
他应该不会把自己怎么样吧
“谁说我离开苍衍了?”
他笑了笑:“邵谷主如今真是老糊涂了,看来这些年,你确实没有再用禁法。”
提及往事,邵赟脸上闪过一丝尴尬。
他干燥的唇颤了颤,刚要解释,祝鹤来又轻声打断她。
“多年未用,老谷主是不是又想故技重施了?”
“当年你中了异毒,容颜衰老,皮肤溃烂,需以少女的心头血才能维持正常的相貌。”
“看邵谷主如今的样子,不会是想在新婚夜干出此事吧?”
“只是这一次,云崖夫人还会不顾一切地保住你吗?”
邵赟的脸色一沉。
“妖皇陛下莫要胡言。”
“那些传闻不过是捕风捉影,我怎会做出如此下作之事?”
“再说了,我对我的夫人是认真的,至于阿婧,已经是过去式了。”
提到新婚夫人,邵赟脸色稍霁。
他想起几年前在端木家远远的看到那个少女,阴鸷的眼眸中闪过几分渴望。
可还没高兴两秒,祝鹤来悠悠打断:“新婚夫人?”
“我想你应该有些误会。”
“你的夫人早在半个时辰前离开了药王谷,要是没猜错,她们现在已经离开北境了。”
邵赟神色一凝,笑容僵在唇边。
此时此刻,祝鹤来腰间的令牌轻轻震动一下。
他指尖微点,淡然的打开令牌。
不一会,一道清脆的声音从里面传来。
“师兄,东西找到了。”
“对了,我们意外发现了一枚剑骨,被结界保护得很好。”
清晰的女声落入耳中,邵赟听着她的话,眼前一黑,险些站不住。
“结界打得开吗?”
祝鹤来睨了男人一眼,温声询问。
邵赟心存侥幸:“那是我亲自设下的结界,没有我的指令,绝对打不开。”
话音刚落,令牌中响起一道满含惊喜的低呼。
“打开了。”
“没想到邵师姐装心头血的那个容器,便是结界的钥匙。”
“师兄,收拾东西,准备走吧。”
邵赟双脚发软,两眼一黑,彻底昏死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