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很久以前,我就想将这事说给你听,但我害怕会吓到你。”
桑晚一愣:“何时?”
经历了那么几遭,邬映月心里憋了一堆事。
她握紧手中温暖的瓷杯,抬眸看向桑晚,低声道:“你还记得,入峰大典那日,我睡过了头,险些迟到吗?”
桑晚点点头:“我当然记得。”
邬映月苦涩的笑了笑:“其实那天开始,我就不是你刚认识的那个邬映月了。”
桑晚一愣:“什么意思?”
“阿晚,你相信前世今生吗?”
桑晚想点头,刚动脑袋,又飞快地摇了摇头,惊诧道:“那不是话本子里才有的事情吗?”
说完,她担心邬映月会介意自己的反应,赶紧改口道。
“不过,我们毕竟是在修真界,前世今生还真有可能存在。”
“不过映月,你是不是”
桑晚非常担心邬映月是不是在幻象中受到了刺激。
但比起关切的询问,她现在该做的,更多是倾听。
炉内的炭火熄灭了一些,桑晚运起火灵力,点了一把火,见上面的木炭冒出了火星,便收手,扬了扬脸,示意邬映月继续说下去。
温暖的热气扑面而来,烤得邬映月的脸暖烘烘的。
她放下杯子,认真的看向桑晚,轻声开口:
“其实,我已经活过一世了。”
“那天醒来的时候,我刚刚死过一次。”
桑晚闻言一怔:“真死假死?”
邬映月道:“真的。”
“我应该算是重生了,重生之前,我是玄云峰的小师妹,你刚刚所提过的尉迟修、谢寻舟、邵清芜、萧怀迹,他们都是我的同门师兄姐。”
“前世我在玄云峰,修炼得很坎坷,几十年过去,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筑基圆满。”
“你知道的,玄云峰那几个师兄世界,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,有珠玉在前,我很害怕也很羞愧,所以在那里的每一天,我都不敢闭眼休息。”
“我怕给师门拖后腿,也怕别人瞧了师尊,对他说,逾白啊逾白,你前面几个弟子好好的,怎么独独收了这么个歪瓜裂枣,性格性格不行,修为修为没有,人像个闷葫芦,一点都不知道变通。”
“因为害怕,我就每天东奔西跑,想尽办法提升修为,终于有一天,我终于突破了停留已久的筑基,成功结丹,那时我很开心,跑着去找师兄他们分享,却未曾想,等待我的,是死亡。”
从重生到现在,邬映月从来没有如此平静地向别人阐述自己。
但不知为何,她现在就是很想倾诉。
“那时邵清芜因为意外离世,但神魂未散,还能重塑灵体,但是师尊和师兄不忍心让她受苦, 便想起了我,结丹的那一刻开始,我的身体,就是盛放她神魂的最好的容器。”
“我不甘心,也不情愿,她不是因我而死,我为何要奉上我的血肉和一身修为?”
“那时我很生气,便留了后手,和他们同归于尽。”
“我以为我会死,但我没想到我又活过来了,甚至,我还回到了刚认识你的时候。”
邬映月平静的说完,对面的桑晚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。
“等等,映月,你让我缓一缓。”
“我现在没在幻象里,你也没在幻象里”
“不对,那既然你真的重生了,那是不是意味着,你前世那几个缺德师兄,也重生了?”
桑晚不由想起那几人三番两次的诡异发言,越细品,越沉默。
这根本没办法反驳啊。
如果映月说的是假的,他们根本就不会发了疯得求她回去。
桑晚沉默一会,看向坐在对面的邬映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