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可能去不成小宗,从弟子卷宗上除名,她就再难踏进青川的宗门。
她兴许会做一个散修,在人间帮人家驱除邪祟,赚些小钱,然后给自己买一把锋利的佩剑。
等多存些钱了,她可能会回邬涧巷,看一看叔叔和婶娘。
还有,那个不准别人欺负她的嘴硬心软的邬梨梨。
她也许会在邬涧巷定居,也许会游走天下,逍遥自在,不用管那些纷杂的关系,不用纠结前尘往事,不被仇恨捆绑
仇恨,说起这个,邬映月发现,自己很久没想起从前的师门了。
倒也不是不恨了。
就是此刻,她忽然觉得,那些不重要了。
从前,她只想复仇,想要出人头地,想要一报还一报。
现在,她忽然好像放下了。
前世种种,于她而言不过是过往云烟。
回忆浮出脑海,她却觉得自己像个旁观的局外人。
仇恨的不是她,愤然的不是她,因为不被在意而悄悄委屈难过的不是她。
那些只是情绪,只是某种必要的设定,而不是真正的自己。
可什么是真正的自己呢?
从幻象中走过一遭,邬映月好像也不太明白。
她能做的,好像也只有听随本心。
邬映月思绪纷杂地想着,忽然脑海中嗡嗡一震。
有什么桎梏悄悄瓦解,在不被注意的角落里分崩离析。
随后,一道清脆的“叮”声响过,丝丝缕缕的清风钻进灵台,将她的识海扩充了大半。
周围的一切好似变得更加清晰。
月朗星稀,山明水净。
万事万物在她眼底凝成一幅秀丽的山水画,她感受着迎面扑来的花香,忽然觉得,自己好似顿悟了。
她低头一看,发现自己的手不再是那种雾蒙蒙的半透明,而是化成了实体。
这是
邬映月心中惊异,来不及辨明,她倏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微闷的“哐当”声。
似有长剑掉落在地,邬映月抬眸看去,看见一眉目俊逸的白衣少年。
见邬映月看过来,他红着脸躲开她的目光,故作无事地捡起软剑,背过身去。
“抱、抱歉,在下以为这是无主之地。”
“我我现在就走。”
他抱着剑,抬脚飞快往外跑,跑到一半,又折返回来,目光刻意避开少女所站在的地方,小声道:“不不过夜间风凉,道友要不要再披一件外衫?”
披一件外衫?
她穿得很不得体吗?
邬映月眼底闪过一丝疑惑,她低头一看,瞧见自己不知何时,换上了一套轻薄的夏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