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鹤来垂眸,安静地凝视了她一会,旋即勾起唇,笑道:“嗯。”
他抓着邬映月的手,指尖拂过她掌心,又穿过她的手指,和她十指相扣。
温热的掌心完全贴合,青年的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些许。
“闭上眼。”
“平心静气。”
清润的声音自耳畔传来,邬映月双眸紧闭,垂眸照做。
一缕意识沉入丹田,邬映月恍然发觉,自己的灵池内已经是汪洋一片。
无边无际的灵力在丹田内翻涌,察觉到少女在观测时,汹涌的灵力缓缓恢复平静。
邬映月沉下心,顺着青年的指示调转一抹灵力,朝外而去。
纯白色的灵力浓厚如酒,伴随着心法的运转,那抹纯白上渐渐多了一抹清冽之气。
这似乎是,净化力的气息?
邬映月感受着脉络中淌过的清凉感,睁开眼,将那股力量渡进他的灵脉。
“唔”
压抑的闷哼响起,邬映月听着,心莫名慌了几分。
“很疼吗?”
她放轻了力度,声音不自觉地软了下来。
“还好。”
他的声音不复先前的清润,低沉间又透着几分淡淡的沙哑。
“那你忍一忍。”
邬映月循着祝鹤来教的方法,将体内的灵力一点一点渡到他灵脉中。
温煦的力量在青年体内游走一瞬,最后涌进噬魂钉刺中的肌理脉络中,将那些陈年旧伤一一疗愈。
蚀骨的痛意慢慢缓解,青年紧皱的眉舒展了几分。
邬映月仰眸,才发现祝鹤来的额前已经蒙上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。
是疼的吗?
邬映月屏住呼吸,想再渡些灵力,却未料到青年紧闭的眼眸忽然睁开。
琥珀般剔透的眼眸倒映着细碎的流光,其中的温柔和笑意,仿佛能将人溺毙。
“好点了吗?”
邬映月小声问。
祝鹤来点点头,收了手:“嗯,好些了。”
“不过”
他微微侧过眼眸,背过身去,素净修长的手指轻拂了下最底下的噬魂钉,低声道:“这个,可能需要你帮我处理一下。”
邬映月顺着他的手看过去,这才发现,底部的那颗噬魂钉已经摇摇欲坠。
“直接拔出来吗?”
邬映月愣了一下,莫名有些紧张。
祝鹤来微微点头:“嗯。”
邬映月小心翼翼地抚上那颗刻有曼陀罗花纹的噬魂钉。
她动作轻缓,指尖扣住噬魂钉的边缘,轻轻一扯。
没扯动。
她愣了一下,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没关系,不用害怕伤到我。”
他声音很淡,但邬映月还是能听出几分鼓励。
可是,会痛的吧
祝鹤来似乎瞧出了她的犹豫,温声道:“不拿出来的话,我应该会更痛。”
邬映月的心一沉。
她咬了咬牙,再度抚上那颗乌青色的噬魂钉,手腕用力,艰难地将噬魂钉拔出。
浸透了血液的钉子细长钝缓,扯动出来的那一刻,邬映月隐约看见一抹带出来的血肉。
浓郁的血腥气在鼻尖荡开,她垂下眸,发现掌心的噬魂钉足足有三寸。
这么长的噬魂钉,是怎么留在他体内的?
少女错愕的抬眸,刚好撞进青年慵懒含笑的眼眸。
“这是我出生不久时,我父亲在我体内种下的。”
“那时年纪小,没办法反抗,后面长大了,发现已经取不出了。”
“我原以为这个东西要伴随我一生,但还好有你。”
“多谢师妹,辛苦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