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中心医院里的医生都震惊了。
这眼看快死的人,气色突然好了这么多,难不成是回光返照?
等到他们看到沈重,就都明白了,原来是沈专家来到这里了,这就正常了。
与此同时,医院的某个角落里。
一群人也在商量着。
“大姐,那什么沈专家,好像挺厉害的。”一个男子担忧道。
“切,他再厉害能把快死的人都救活不成,我看老头子今天不死明天也差不多了,咱们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拿股份吧。”中年妇女撇撇嘴道。
忽然一个人慌慌张张地走过来。
“不好了,我刚才去看了一下,医生说老头子气色好了很多,好像治疗起了效果!”
几个人顿时震惊了,脸色有的惊慌,有的不知所措。
他们都是老头子的亲属,此时听到这消息,心中却没有一丝的欣喜,反而是有点害怕了,因为他们知道,这遗嘱的确就是伪造的,那手印,也是在老头子躺在病床上不能动的时候拿着他的手指按下去的。
“大姐,这可怎么办!”
“老头子要是开口了,我们不全完了!”
中年妇女脸色也是变得十分难看,斥责道:“你慌个什么,气色好一点就把你吓成这样,说不定是回光返照呢!”
另一个男子吞吐道:“我就是有点怕……这个事情要是真让周博延拿到了把柄,那咱们不好过了啊。”
几个亲戚想到周延博平时的性格,能在商场中混得风生水起的手段,就有点退缩起来。
“怕什么怕!现在又没有定论,咱们去找谭医生问问不就知道了!”中年妇女道。
几个人来到了科室。
科室里面,谭医生还在感叹,沈专家的调理方法,可真是神乎其神,连已经在死亡线上的人,都能焕发出光彩。
中年妇女敲门进来了。
“谭医生,你好。”
谭医生一看,这几个人他不陌生,点头道:“王女士,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情?”
中年妇女脸色带着笑意:“是这样的,我们想问一下老头子现在的情况。”
“哦,老人现在的状态非常不错,经过沈专家的调理,说不定还能延长十几天的生命,也是十分难得了。”谭医生感叹道。
“啊?!”中年妇女顿时惊呼一声。
谭医生也是出乎意料了,这是喜悦的叫声?不像啊,反而更有点受到了惊吓的感觉,老人身体发生好转,有这么可怕吗?
不过,他突然想到了这几天那病房里的一些事情,有点明白了。
王秋红心里开始惴惴不安,又问道:“那照这个势头,老头子会不会过几天都能开口说话了?”
谭医生道:“沈专家的水平远在我们之上,他想让病人开口说话,应该不是什么难事。”
这话一出,后面几个人的脸色顿时都变得惨白无比。
王秋红心里彻底慌张了:“谭医生,是这样的,我们做儿女的,知道老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,也是备受折磨……你看能不能……能不能尽量缩短这个时间,反正也就几天十几天呢,不如安乐吧,我记得医院里不是有这个流程的吗?”
谭医生一听,顿时脸色变了,这话根本就是对医学无知得很彻底的人才能说得出口的蠢话,只有在病人极度痛苦又表达了选择安乐的意愿,征得亲属同意并告知法院才能执行安乐,现在老头子痛不痛苦暂且不说了,光说那好不容易得来的十几天生命是多么宝贵,竟然还有人盼着他早点死。
“王女士,你不要再说傻话了,医院是不可能根据你们个人的意愿执行这种操作的。”谭医生冷着脸说道。
王秋红脸色露出掐媚的笑容,掏出一张银行卡:“谭医生,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,你对我们的期望肯定是有什么误解……”
谭医生仿佛是看到了什么烫手山芋一般,连忙后退,左顾右盼发现科室外面没人才松了一口气,斥道:“你这是干什么!”
“谭医生,事情到了这个地步,我想你也明白,这卡里有三十万,只要你愿意帮我们……”王秋红说道。
“不可能的,你还是收回去吧,我可以当什么都没看见,就算你给再多的钱,你那种设想也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。”谭医生摇头。
王秋红语气中饱含着诱惑:“既然那种设想不行,作为医生,您应该有很多种方法吧?本来就是要死了的人,提前结束他的痛苦又有过错呢?”
这一瞬间,谭医生的心情顿时就复杂了起来,他很清楚的知道,就算是沈专家,让那老人续命个十几天也是了不得了。
王秋红见他愣住了,顿时知道机会来了,连忙把卡直接塞到他兜里,道:“谭医生,你就帮帮忙吧!”
谭医生看着兜里的银行卡,吞了吞口水,随后坚定的摇头:“我个人是不可能帮你们做这种事情的。”
王秋红和后面的人都是一愣,卡都到兜里也还说不能,难道这医院里的医生都这么有操守?
但是谭医生话风一转,却又像是有意无意地说了两句:“单身要知道,现在这个状态的病人身体是非常虚弱的,就像那枯萎的叶子,经不起半点风吹,假如稍微供氧不足,或者是输液替换慢了半分钟,可能当天就撑不过去了……”
王秋红一听,眼睛都亮了,这个主意太好了,完全不留痕迹。
“谢谢你,谢谢谭医生。”
几人的心情既惶恐又带有一丝兴奋,他们知道该怎么做了,这种感觉仿佛是在钢丝上走,无比的刺激,甚至背负着很深的罪恶感,但是一想到那价值过亿的股权,他们几乎瞬间就在心里下了决定。
科室内。
谭医生看着兜里那银行卡,叹息一声。
本来就是要死的人了,早几天,那又有什么区别呢?
再说了,如果不是自己前段时间那么尽心的照料,说不定还活不到这么久呢,还不如早点结束痛苦。
这不能怪他,他什么也没做,顶多只是说了几句和病人身体状况相关的话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