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该是夜里饿醒,吃饱才不哭了。
谢玉惜仿佛听到了婴儿餍足的声音,心里石头落地,重新躺下去。
转头一看,梁仲骁还睡得沉。
爹和娘对婴儿的牵挂绝对不一样。
香姐儿生下来的那一天,谢玉惜的心,就已经分了一大块给女儿。
她心里当然还有丈夫,但更有女儿。
谁让女儿是她拼了命生下来的,她不拼了命疼女儿怎么办?
谢玉惜心安理得躺下去,脑海中还有香姐儿沉睡的模样,幻想着那副可爱的样子,当母亲的也香甜入眠。
她暗暗想着,等身子养好了,她要自己多带女儿。
这是她头生的女儿。
也是她的命根子。
梁仲骁到家的这一天,谢元昌也回家了,他回家见到的,便和梁仲骁见到的场景完全不同了。
不过一个多月不回来,家里好像变很多。
谢元昌说不出来有什么变化,只觉得心里毛毛的。
“夫人呢?怎么没出来迎我?”
谢元昌官服都没换,就往正院去,丫鬟跟在旁边说:“夫人怀着孩子,身体不适,连日都在屋里躺着,不敢动。”
原来是这样。
但他死里逃生回来,居然没有人迎接,心里真不是滋味儿。
其他妾室和庶子们呢?
小周氏自己不能来,还不知道安排其他人来?
他哪儿知道,小周氏把人困在她院子里,方便管着他们呢。
谢元昌回到院子,径直往正屋去。
他进了院子,里头倒是有动静了,终于晓得来接了。
谢元昌昂首跨过门槛,迎面撞来一张风韵犹存的脸。
他愣住:“姨姐?”
小周氏的亲姐姐,谢玉惜的安姨母。
安姨母见到谢元昌,眼睛都亮了,笑道:“妹夫,你回了?此行可还顺利?”
周围都是下人,谢元昌是不方便和姨姐闲聊的。
当然,就算没人他们也不适合闲聊。
不过亲戚之间这般问候,并不为过,只是谢元昌不大记得姨姐以前是什么打扮,今日乍然一见,总觉得姨姐过于艳丽了。
她可是个寡妇!
谢元昌没功夫细看姨姐到底哪里不同了,只下意识认为,寡妇就要有寡妇的样子。
他绷着脸,点点头:“回了。我听下人说太太起不来了,姨姐看完她了?我可否进去?”
“当然。”
安姨母侧身,让了位置,自己也避开了。
谢元昌话说的委婉,但她也晓得,不能不识趣,出来之后跟陈妈妈说:“告诉你家太太,我先回去了,改日再过来看她。”
陈妈妈点头,把人送走,回来的时候听到小周氏在里面哭,陈妈妈叹了口气,太太这时候怎么能哭呢!既伤身子,老爷肯定也不喜欢。
谢元昌的确不高兴。
不止心烦小周氏的哭脸,更烦谢湘怜的事,他黑着脸道:“她竟在我不在的时候,到西宁侯府闹事?她知不知道她姓什么?”
小周氏从质问的话里,挑出了重点:“侯府?梁家封侯了?!”
她还是下意识地关注和谢玉惜有关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