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宁伯只是刚打了一场小胜仗,齐家就这么坐不住了?
黄知府想逃。
之前他就想过了,若到公堂上让他审理案子,唯有先逃避着,两边都不伤,待争阁老的结果落定之后,再择输的一方重判就是。
然而今日情况却刻不容缓。
衙役道:“大人,西宁伯来的是位读书人,状纸都写好了,人证物证已经全部呈了上来。还有许多围观百姓为其作证,这,这不好躲开啊……”
除非黄知府当场病重不能审理案件。
否则必会落下个惧怕权贵、墙头草的名声。
黄知府深思之后,决定先硬着头皮上,“先看看到底怎么回事。”
上了公堂,黄知府头大如斗。
他从没审过这种案子。
所有证据齐全,状纸写的一清二楚,且颇有风骨。
“这……”
这位读书人不同寻常啊。
“堂下何人?”
“学生梁意。”梁意跪道,他跪的笔挺,不失傲骨,气质和他状纸上的字迹极度相合。
黄知府沉默了片刻。
按照大乾律,秀才进公堂不必跪知府及以下级别的官员。
只怕不到一月的府试之后,这后生就不用跪自己了。
黄知府点了点头,朗声道:“先容本官看看状纸。”
他举起状纸,赶紧给身边人使了个眼色。
就梁意这一张状纸而言,齐家已在不利地位,齐府若还想挽回齐老太爷名声,赶紧的派人来周旋。
唯有齐家和梁家亲自对上,他这个做知府的才方便见机行事。
否则就只能判西宁伯府赢了。
底下吏员看懂黄知府眼神,立刻换了一身衣裳,悄悄从府衙后门跑去齐家报信。
齐家人,早就等候已久。
但他们等的是谢湘怜。
董氏正在佛堂里礼佛,最近烦心事太多,她都有心神不宁了,刚烧了三炷香敬上去,磕头念佛不过三句话的功夫,就听到有人来道:“夫人,府衙里来人了。”
董氏拧眉,“府衙这时候来人干什么?”
她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,但她早就和庶子齐汝望商量过,“湘怜去伯府闹事一定要有度,绝不可闹上公堂。否则齐家可能会丢脸。”
谢湘怜不至于那么蠢,叮嘱什么她就偏偏忘记什么吧?
董氏知道谢湘怜咋咋呼呼喜欢胡闹,但绝不至于连这点道理都不懂。
何况,事情是齐汝望负责和谢湘怜商量的,董氏不怀疑庶子的手段。
传话妈妈道:“府衙的人没说,夫人见不见?”
老太爷正跟陆家作斗争,这种时候董氏有点不耐烦公然见衙门的人。
她另外问道:“少奶奶还没回来?跟着少奶奶去的婆子们也没回来吗?”
人都是她和齐汝望一起特意挑选过的,她们下手又狠,还很懂得见机行事。
都这么久了,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