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看你带了许多画来,画的瓷器花样子?”
“是,我拿给婶子看。”
梁珠把一叠画都给了谢玉惜,谢玉惜一张一张看过去,忍不住赞美:“珠儿,你的画进步的越来越快了。这工笔,我都自愧不如。”
“哪有。”梁珠谦虚又害羞,虽说现在已经帮着婶子掌家,但她在谢玉惜面前还是个小姑娘模样。
“婶子,这些画都给窑厂里用,您觉得行吗?”
“行呀,不仅送去窑厂,还送到宜丛。”
“宜丛?”梁珠眼睛瞪的大大的,“那不是二哥为我求医的地方吗?”
“你二哥想在宜丛做墨石生意,你画的花样子新雅自然,而且别的地方都没有。我看拿去宜丛给你二哥用,正正好。”
梁珠高兴得很,“太好了!二哥那边要是用得上,我每天都画几张。”
谢玉惜笑说:“伯府的两门生意,可就省下一大笔画师费了。”
省是省不了的,外面经营的铺子,自然还要售其他花样的瓷器,不可能都只用梁珠一个人作的画。
但,给梁珠发银子,这倒是该的。
“珠儿,不能让你白画,从今天开始,每一张画都从账面上走二两银子给你,若是卖得好的,再往上加银子。”
这是外面极好画师的工费。
梁珠还没有挣钱的想法,更没想过从自家挣钱,她眨眨眼道:“婶子,都是自家生意,不用给我发银子吧?”
“傻丫头,你大哥都到成亲的年纪了,虽是一家人,但也要——”
“也要亲兄弟明算账是吗?”
梁珠再不懂事,管家这么久,见也见过府里下人手足之间为了银子争执。
她并不觉得自己会和大哥二哥为此吵架。
但她认同婶子说的话,大哥成家了,她要知道什么叫分寸。
大哥不在意,大嫂也不计较?
“婶子,这银子我就收下了,画稿我一月交十张,月结,如何?”
梁珠三言两句就定下了就一份口头契约。
见她做事越来越有章法,谢玉惜心里不知多开心。
梁虎梁鹤再好,终究是侄儿,是小郎君,哪有珠儿这般同她亲近。
“珠儿说了算。”
梁珠还想去拟纸面契,可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,有点担忧地问:“婶子,大哥要相看了,那二哥呢?”
即便谁都不提,她也知道,二哥梁鹤那双腿是相看的时候,避不开的劣势。
“阿鹤,他也一样呀。”
谢玉惜微笑道。
虽说艰难些,但伯府多帮衬着,梁鹤那般出众的容貌与才智,难道于婚事当真无缘?
谢玉惜有私心。
她希望菩萨眷顾一下西宁伯府。
晚上入睡的时候,谢玉惜还在惦记梁鹤在宜丛的处境,梁家已经拨了一个二掌柜过去帮忙。
不知梁鹤在蒋大夫那儿的进展如何。
谢玉惜最记挂的当然还是她孩儿的爹梁仲骁。
当晚,谢玉惜做了个胎梦。
这是她第一次梦到小婴儿。
“娘,娘。”
谢玉惜很惊讶,几个月大的婴儿,会叫娘?这谁家的聪明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