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而，窗外电闪雷鸣。
一场不在预期之内的暴风雨卷土重来。
路辛夷心脏猛跳，周止一定是疯了，她也快要疯了。
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。
她推开他，准备快些离开，这个地方她一分一秒也不能多待，忽然听见身后一个破碎的声音。
“为什么？”
“你被自己亲手救回来的病人捅伤，差点失去生命。为什么你现在还能做医生？”
这是一个很多人好奇，但几乎从未有人当着她的面问出的问题。
大多数人都不愿、害怕、甚至是不敢承担揭人伤疤，往人伤疤上撒盐的后果。
她在北京最好的医科大学本硕八年，又在江州中心医院工作了三年多，她这一生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和医生两个字有关。
她真的不知道，自己不做医生，还能做什么。
其实是有很多职业可做的，可这些职业从未被她纳入职业生涯考虑之中。
她定了定，回答：“我只会当医生，不会做别的。”
四周静了静。
身后那个声音：“那你会爱上别的男人吗？”
她心尖颤了一颤。
“你都可以继续当医生，为什么不能再尝试……爱我。爱我比当医生还令你害怕吗？”
他盯着她一动不动的背影，良久，还是没有等来自己想要的回答，他笑了笑，将手里的冰啤酒一饮而尽，啤酒罐丢进垃圾桶。
“我订了明天晚上八点回纽约的机票。”
……
路辛夷呆愣几秒，今天是周四，她记得很清楚，周止是上周四回来的，短短一周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。
他要回纽约，是再也不回来了吗？
思及此，她转过身去，看着他几欲破碎的眼神。
四目相对，他哽咽着问：“你真的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？”
声音气若游丝。
脑子却很清明，眼神盯着路辛夷，却也看不出什么，他转身去书房，步子虚浮，他其实一直在忍着胃痛。
路辛夷长舒一口气，往门外走，忽而便听见身后传来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。
她追去书房，看见周止蜷缩着身子，倒在地上。
她扶他起来，他竟然比她想象中还要轻。
她搀扶着他到卧室躺下，见他眉心拧成了麻花，手捂着腹部：“你胃疼？”
其实是饿的，他一下午都在打篮球，直至现在都不曾吃过晚饭，加上刚刚喝了冰啤酒，刺激了本就虚弱的肠胃。
手边没有听诊器，路辛夷只得撩开他的袖口，给他号了号脉，还好只是有点虚浮，没有大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