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年年脸上再也没有刚才的天真。
他熟练老套地如同一个成年人，连一旁的王特助都甘拜下风。
这就是霍氏的继承人。
霍冠言脸色还泛着一丝惨白。
他连夜的忙碌，加上苏梓涵的病情，都令他来到国外后，没有安稳地休息过一日。“头部内有两块淤血，其中一块是四年前那次大车祸造成的。”霍冠言语气十分平静，他在讲到四年前的那场车祸时，脸上的情绪没有一丝波动。
但是他颤抖的手，出卖了他痛苦的情绪。
苏年年顿了顿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。
“是……小姨将妈妈卖到郊区的那一次吗？”
那时，为了保护苏年年，所有人包括苏梓涵都没有将事件真相告诉年年。
但是当所有人都以为苏梓涵去世之后，便将过去发生的事情美化之后告诉了苏年年。
苏年年人小鬼大，只要动用霍氏的人脉，稍微调查就知道了当时的真相。
霍冠言微微颔首，泛着干皮的薄唇再次翁动。
“两块淤血的位置不好，虽然不会对她的日常生活产生困扰，但是会造成记忆衰退。梓涵她现在记不起你也记不起我，正是因为脑内的淤血。”
“那不能进行手术吗？现在没有问题，不代表未来不会出问题啊！难道瞿安晏就希望妈妈的身体一直不健康吗？他那样还叫做喜欢妈妈？”
苏年年握着茶杯的手，微微颤抖。
他说着，将陶瓷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摔。
“一个堂堂的贵族，连面对真相的勇气都没有。他自己心里也清楚，一旦妈妈恢复了记忆，选择的一定不会是他！所以他才不想让妈妈恢复记忆！”
“爸爸，既然如此，我们也不用给瞿安晏留面子。我刚才在路上已经调查过了，你已经开始让姑姑着手收购瞿氏位于其他地区的项目了，对不对？既然他们不仁，我们何必一直仁义？你与妈妈本来就是合法的夫妻，不是他们想拆散就能拆散的。”霍冠言不动声色，五指瞬间攥紧茶杯把手。
半分钟后，霍冠言收起繁杂的心思，板起脸，声音更加低沉。
“不能手术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苏年年毫不客气地问。
霍冠言的声音，在偌大的客厅里，低沉的可怕。
“手术风险极大，一旦失败，你就会失去母亲。”
苏年年俏皮可爱的小脸，瞬间变得惨白。
霍冠言的脸更沉了。
如果允许，他当然会安排苏梓涵接受手术。
哪怕瞿安晏反对，哪怕瞿安晏动用所有的人脉阻碍。
他也敢于一拼！
但是，他无法承受再次失去苏梓涵的痛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