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婼直起身子，昂头又看向了陆怀瑾：“父亲可有再为难你？你可吃过什么东西，喝过什么东西？”
她还是有些不放心。
陆怀瑾轻摇了摇头：“他让人送了茶，我没喝，他让人奉了点心，我也没吃。清婼，我很好，你不用担心我的。”
她能为他担忧，还能为他落泪，他已经很知足了，他可不想看到她一直为他伤心。
陆怀瑾劝说的情真意切的。
此时有沈家下人过来，说要请两人留下用午膳。
沈清婼心还惊着，连连借口临王府有事，拉着陆怀瑾飞速离开。
等到坐上马车，沈清婼这才又抓了陆怀瑾的手腕，细细给他把脉。
没有发现问题。
沈清婼微微松了口气，问他：“你可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。”
陆怀瑾轻轻点头：“他说了两句话，让我颇为费解。”
时间倒回到一个时辰前。
陆怀瑾扶着沈相国到了主院的书房前。
沈相国伸手猛地推开两扇门。
满墙红色的“杀”字映入眼帘。
陆怀瑾看的身形一僵，下意识的往后倒退一步，险些栽下台阶，沈相国堪堪拉了他一把，嘲讽道：“大公子若是怕了，现在离开还不迟。”
陆怀瑾：“……”他今日是带着任务来的，总不能因为这事儿就打了退堂鼓吧？
想他二弟风里来，雨里去，暗战流血数不胜数，想他三弟战场杀敌，一挑一颗敌军头颅——这满墙的红字算什么？
“不怕。”陆怀瑾声音微颤的说了一声。
沈相国轻笑，一反刚才有气无力的颓丧样儿，阔步进了书房。
陆怀瑾随之跟上。
满墙写着红字的纸张随风飘扬，仿若在张牙舞爪的叫嚣着，要把他杀了——陆怀瑾使劲闭了闭眼睛。
长吁出一口气来，又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，他这才缓缓睁眼。
睫毛轻颤，眼神不敢乱瞟，他直勾勾的看向沈相国那张脸，情绪渐渐镇定下来，他问：“相国何故在这里挂这些东西？您是文臣，平日里进书房难道就不怕吗？”
陆怀瑾问的诚恳，语气隐隐还似是有几分情真意切的担忧。
沈相国听笑了：“我见过比这还恐怖的地方，这算是什么？”
沈相国高声喊人：“送点茶水点心过来。”
陆怀瑾：“……”脸都僵了，他诧异的问：“相国要在此喝茶吃点心？”
他要不要太恐怖了！
这地方血气森森的，他还有闲情逸致吃喝聊天？
他怕是疯了吧？
陆怀瑾有一股想要掉头跑走的冲动。
下人此时端着茶水点心站到了书房门口，脑袋低垂，双股颤颤，声音也发飘：“老、老爷。”
陆怀瑾：“……”瞧，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。
他疾步走到门口，接过了下人手中端着的托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