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，喝茶！”
“多谢老……玄阳师叔。”
玄阳老祖拿起茶碗，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。
徐长寿也皱着眉头，跟着喝了几口。
玄阳老祖问道：“如何？”
徐长寿如实道：“又苦又涩。”
“哈哈哈！”
玄阳老祖大笑：“你小子，真是实在，这种茶你喝过两次，每次都说又苦又涩，我问别人的时候，别人都说好喝。”
徐长寿想了想，说道：“可能是弟子不懂茶，品不出这茶的味道，玄阳师叔莫笑。”
在玄阳老祖面前，徐长寿有一说一，从来不敢玩儿虚的，老祖什么智慧，在他面前耍滑头，岂不是班门弄斧。
玄阳老祖微微摆手：“你不用说好听的，这种茶就是不好喝，我喝着也是又苦又涩。”
“哦！”徐长寿微微点头，并未多言。
“小子，你知道我为何喜欢喝这种茶吗？”玄阳老祖忽然问道。
徐长寿摇头，没说话，等待玄阳老祖的下文。
玄阳老祖继续道：“我生于凡人世家，祖祖辈辈都是佃农，一直到十五岁，才被我师尊青松祖师收为弟子，这才入了仙籍……”
徐长寿闻言心中惊讶，关于玄阳老祖的生平事迹，宗门里是有记载的。
在宗门的记载中，玄阳老祖是青松祖师的徒弟。
青松祖师，是绿仙宗上一代的元婴修士，已经作古。
被青松祖师收为弟子之后，玄阳老祖展现优越的修炼资质，二十岁筑基，八十岁结丹，三百岁便踏入元婴境界，其资质，碾压绿仙宗数代弟子。
修炼速度自是不用说，另外，玄阳老祖年轻的时候，为宗门做过很多贡献，争到了很多资源……
在宗门的记载中，玄阳老祖的故事，是从成为青松祖师的弟子开始的。
没有记载玄阳老祖是佃农的事情，显然，这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，不值得铭记。
徐长寿以为，玄阳老祖来自修仙大世家，没想到，他也是凡人出身，而且是佃农出身。
和自己身份差不多。
徐长寿是放牛娃，算是地主的长工，而佃农，从地主家里包地，每年给地主交地租。
他们并不完全受地主的约束，身份比家奴，麦客，长工更自在一些，收入也更高一些，生活条件稍微好一些。
玄阳老祖喝了一口茶，然后陷入了回忆中，轻声道：“余幼时，跟着父亲在地里做工，干完活之后，父亲最喜欢喝的就是这种茶，这种茶叫做高碎，在我的家乡，叫做佃茶。”
“佃茶……”徐长寿微微点头。
他也听过这种茶，还喝过。
玄阳老祖感慨道：“佃茶，乃是佃农喝的茶，茶叶是奢侈品，只有地主老财，才喝得起茶叶。佃农喝不起茶叶，但也想学地主喝茶叶，只能喝茶渣子。”
徐长寿想了想，说道：“这么难喝，不喝就是了，直接喝开水就是了。”
玄阳老祖笑了：“这就是人心，佃农觉得自己比长工和地主家的仆人高贵，喝茶是为了把自己和他们区分起来，所以才会喝茶，所以才有了佃茶。”
“明白了。”
徐长寿点头。
他小时候，也偷喝过佃农的茶，就是这种感觉，又苦又涩，还不如喝开水。
现在才明白，佃茶，就是那些佃农装逼的工具。
虽然大家都是干活的，但我们就是不一样吧，我们是喝茶的，不喝开水。
“玄阳师叔，您都是元婴修士了，为什么还要喝这种茶？是喝回忆吗？”徐长寿好奇地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