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来赔？
这是个好问题。
周厂长反应极快：“高林！高林赔啊！”
“这都是高林逼我这么做的，他拿我家人威胁我，我没办法不答应啊！”
反正那几个人都跑了，自己怎么说都行，周厂长哪里管得了那么多？
“江总，求求你不要报警，我知道我难逃责任，但这事……真不怪我啊，我可以帮你指证高林，让他坐牢，而且我也赔不起啊！”
“你怎么指证他？”
江宁问道。
“我、我这有记录！每一车运出去的砂石料，我都有详细记录，包括他们掺杂了多少减水剂，我都记录得一清二楚！”
他连忙从自己怀里，掏出那记录的小本子，连滚带爬到江宁跟前，双手将本子递给他，“你看！你看！”
江宁接过本子看了看，真没想到 ，这周厂长还给自己惊喜。
这些记录，太过详细了，比小刘记得都要还要详细，两边加起来，完全可以把高林拿下。
但江宁依旧没有表情，随手将那本子丢到一边，低头看着周厂长。
“你觉得，我拿捏你容易，还是拿捏高林容易？”
闻言，周厂长仿佛瞬间被抽空了灵魂，眼神都没有光了。
他突然嚎啕大哭起来，跪在地上磕头求饶。
这还要回答么？
江宁肯定是拿捏自己更容易啊。
“我错了！我真的知道错了，江总，你饶了我吧，我上有老下有小，我不能进去啊！”
“只要你肯饶了我，我什么都愿意做！”
他做梦都想不到，自己的如意算盘没打成功，反而要把自己坑进去了。
想想不久之前，自己还是砂石料的老板，虽然很难发大财，但至少小康是没问题的，怎么就突然沦落到这种地步，几乎要锒铛入狱了呢？
是胆小？是贪婪？还是因为侥幸心理？
此刻的周厂长，已经没心情去复盘了。
他只能磕头，求饶，祈求着江宁给自己一个机会，不要把自己送进监狱里。
看着周厂长满脸泪痕地忏悔，江宁轻哼一声。
“饶了你可以，”
闻言，周厂长连连道谢，“但是！”
“你得配合我，把高林送进去！”
嗡——
听到这话，周厂长几乎要哭出来，他要帮江宁，把高林送进去，这不是把高林给得罪死了么？
那他这条命，还能留得住？
江宁这哪里是给自己选择，这不过是两种不同的死法而已。
“你自己想吧，是你进监狱，还是高林进监狱。”
江宁不管他，“我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。”
说着，他就拿出手机，设定个一分钟的倒计时。
周厂长满脸冷汗，心急如焚，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江宁，这两个选择，他都不想选啊，选哪一个他都接受不了。
“时间到！”
听到这一声时间到，周厂长整个人好像被冰水从头浇到脚底板，心脏都凉了。
“所以，你的选择是？”
江宁却很平静，低头看着周厂长，显得很有耐心。
“我……我选让高林进监狱！”
大不了自己立刻带着家人离开东江，这辈子都不回来了！
反正砂石厂已经卖了，钱也到手，哪怕发不了财，但至少生活没有太大压力吧，而自己要是进了监狱，老婆能不能留得住都难说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