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淑听着书琴的解释,明白了大概。
随后,只见她微微蹙起秀眉,朱唇轻启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。
那声音透着哀愁与无奈,令人心生怜悯。
紧接着,她神情落寞地轻声说道:“表哥应该已经知道了吧?”
此时,一直在旁边的屋子守候着先皇后的康熙恰好走到此处,当他听到这句话时,原本沉稳有力的步伐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。
屋内,跪在地上的书琴满脸失落之色,低垂着头认错道:“是的,对不起,娘娘,都是奴婢办事不力”
然而,清淑却并未责备于她,只是微微一笑,轻轻摇了摇头,用那温柔如水的声音缓缓说道:“表哥迟早都会知晓此事的,只是我未曾料到竟会在此时此刻。说到底,是本宫对不住表哥,在这种紧要关头还让他分心前来探望我。”
站在屋外的康熙听闻此言,身躯不禁微微一震,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往昔的种种回忆。
上次听到清淑如此亲昵地唤他表哥,似乎已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。
那时的清淑尚年幼,身形娇小玲珑,整日像只欢快的小鸟一般跟在他身后,口中不停地呼喊着“表哥、表哥”。
而如今,转眼间已过去这么多年。他依稀还记得当年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,俏脸如花,娇嗔地对他说道:“表哥,以后你一定要一直陪伴在清淑身边,好好保护清淑哦!”
至于自己当时究竟是如何回应的呢?仔细回想起来,好像只是简简单单地应了一句“好”字罢了。
可现在,他终究是食言了。
之后的康熙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躲在墙角偷听,而是毫不犹豫地伸手推开了房门,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。
屋内原本正在交谈着的主仆二人,冷不丁看到房门突然被打开,顿时吓得花容失色,两人惊慌失措地对望了一眼。
不过很快她们就发现康熙似乎并未听到刚才的谈话内容,于是双双暗自松了一口气。
就在此时,清淑正打算站起身来向康熙行礼,却不想她刚有所动作,就被康熙眼疾手快地给拦住了。
“清淑,不必多礼,坐着便好。”康熙轻声说道,他的语气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,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。
“多谢皇上。”清淑苍白如纸的面庞上,在听到康熙这番话后,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丝丝淡淡的笑意。
那笑容虽然浅淡,但配上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,反倒更显得楚楚可怜,惹人怜惜不已。
康熙仔细端详着清淑,见她的气色比之先前好了许多,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,稍稍放下心来。
“从今日起,你无需再去守灵了,只管安心调养身子即可。”康熙继续用那无比轻柔的声音说着,对于清淑生病之事只字不提,好似生怕触及到她的伤心处。
清淑本就不是那种惺惺作态之人,既然康熙都如此说了,而且该做的事自己也都已做完,实在没必要故作坚强、自讨苦吃。
因此,她再次谢过康熙之后,便顺从地点头应下了。
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,康熙留在屋里陪清淑闲聊了几句家常。
待到时辰差不多了,他方才起身离开,返回乾清宫处理政务。
而清淑则一直等到和康熙用过晚膳之后,这才动身回到自己所居的宫殿,开始全心全意地休养身体。
五日后,清淑那娇弱的身躯总算逐渐康复,已无大碍。
在此期间,荣妃、宜妃以及良妃等诸人皆曾前来探望,然而无一例外,全都被奴才以各种理由给打发走了。
谁能料到呢?当清淑病愈之后,第一个出现在眼前之人竟是惠妃——那位大皇子的生母。
只见惠妃款步而来,面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,柔声问道:“淑妃妹妹,听闻你近日身体抱恙,如今可感觉好些了么?”
清淑依然如往昔那般温柔婉约,微微颔首轻笑,朱唇轻启道:“承蒙姐姐挂念,妾身已然大好许多,劳烦姐姐费心了。”其声音清脆悦耳,宛如黄莺出谷一般动听。
望着清淑这般轻柔温婉的模样,惠妃心中不禁暗自翻了个白眼。
在她眼中,清淑如此做派纯属惺惺作态,定然是故意伪装出来的。
不过碍于自己娘家的嘱托,要她尽可能与清淑维持良好关系,故而即便心中再不悦,惠妃的面庞之上依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,缓声道:“那就好,妹妹日后行事可得多加小心才是呀。”
随后,二人又随口闲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语。
可没过多久,惠妃便再也无法忍受与清淑共处一室,只觉浑身不自在。
于是乎,她寻了个借口,匆忙起身告辞离去。
待到惠妃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,清淑方才缓缓抬起头来,凝视着那远去的方向,嘴角微微上扬,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。
“娘娘,惠妃真虚伪。”书画在旁边说着。
而清淑的笑意更深了,连书画这个小笨脑子都想到了,清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缘由。
只是她不会让惠妃得逞就是了。
“书画,带上本宫的药膳,听说皇上近几日都没怎么吃,本宫担忧不已。”说着,清淑就起身准备收拾了。
等来到乾清宫的时间正好是午膳的时间。
门口的梁九功看着那道纤瘦的身影立马迎了上去,笑着开口:“娘娘您怎么来了?”
皇上可是特意吩咐淑妃好好休息,如今才过去几天,要是让皇上知道了,一定会忍不住挨骂的。
“本宫听说近日皇上食欲不佳 ,特意带了些开胃的吃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