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忽然发现，在哥哥面前撒娇是一件让她身心愉悦的事情。
也就十岁之前她还在父皇、母后和容舅舅跟前撒娇，之后好像就很少很少，慢慢的，撒娇的技能都消失了。
萧宸斜眼看她，这么明显——
眼看萧宸毫无反应，萧瑶也觉得有几分尴尬，但都到这一步了，只得继续演。
她皱着眉头，趴在桌子上，有气无力的把奏折推到了萧宸的面前，“皇兄。”
那双眸子，可怜兮兮哪里像皇帝陛下？
简直就是耍无赖的小女儿姿态。
“只此一次。”萧宸说。
萧瑶并未回答，开了先例，那就有无数的例子，怎么可能就这一次。
这般想来，她觉得自己要过上了高枕无忧的日子。
“嗯？”萧宸还在等她回答。
萧瑶闭着眼点头，“嗯嗯嗯，谢谢皇兄。”然后起身，到他房间找了找，找出砚台笔墨来。
萧宸知道，瑶儿和所有人一样，都想让他走出钦天监，做回宸王。
可，他对凡尘真的没什么念想。
即便知道自己和谢楹有些缘分，可这缘分也牵强，并没有强烈到让他想要还俗，留恋红尘。
罢了。
他添了茶水磨墨，然后在萧瑶的注视下拿了第一本奏折，看着上边那些算不得大事的事，甚至还有因为要过年，各个州府大臣来的请安奏折。
逐一看过，他一一批上‘阅’字，不知不觉半个时辰过去了。
萧瑶这会儿也没那么软绵，她看着皇兄身姿端庄，面容神肃那从容的模样，同容舅舅实在是太像太像了。
看得久了。
萧瑶从他身上看到了许多的影子，比如父皇、母后——
仿佛，他才应该是那九五之尊。
她不动声色的，给萧宸续了一杯茶，茶水的声音叮叮咚咚，却也没打扰到他。
又过去半个时辰，萧宸放下最后一本奏折，抬眸就看到手托腮，正定定看他的萧瑶。
他无奈的一叹。
萧瑶笑着，“辛苦皇兄了。”
萧宸把奏折推到她跟前，“你且过目。”
“不，皇兄挑重要的奏折同我说说吧。”
“……”
那双大眼睛，定定的看他，还一副虚弱的模样，这模样，父皇到底是怎么放心把江山交到瑶儿手上的？
无奈间，萧宸只好将刚才奏折里比较重要的奏折找出来，一本一本的说给她听。
“皇兄，你批阅得很好。”
听完之后，萧瑶由衷的说，“皇兄似乎是天生的皇者。”
萧宸愣了愣，“别胡说。”
“我没有胡说，”她看着萧宸，“父皇、母后还有容舅舅之间的传闻，皇兄应该都是知晓的。”
萧宸没说话。
他当然知晓，而且，他为什么会自幼就被长空师父抱走，为什么要在外那么多年都十分的清楚。
当年，容舅舅救了母后，才有他们兄妹平安降生。
哪怕是后来，容舅舅还救了父皇。
他们一家子都欠着容舅舅，恩情的缠绕，他在外做苦行僧的那些年，也是在为容舅舅祈福——
“皇兄，从你回京那天，从你选择入住钦天监那天开始，其实我们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，起码，起码你不是随长空大师去云佛寺做和尚。”
“不止是父皇、母后，哪怕是容舅舅，甚至丁师父，他们都欣慰着，毕竟，修道——也可有道侣。”萧瑶说得很直白。
她并不认为装病就能真的哄骗皇兄。
萧宸欣慰她的坦诚。
自父皇、母后离京那天开始，他就知道自己的道心并不稳，他对亲情产生了眷念。
再看着瑶儿，他似乎也拗不过她撒娇的样子，然后随她心意的去做一些令她高兴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