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挺的鼻梁,微微抿着的薄唇,冷锋般锐利的眸子淡淡的与她对视着……
就像,就像站在高位者,却低头在她面前邀功,要她夸他一样。
“夫君,你真是运筹帷幄,竟然瞒着我做了这么多事情。”她带着无比崇拜的口吻,恨不得在他脸上吧唧一口,嗯,事实是这般想的时候,她真的在他俊毅的轮廓上亲了一口。
萧陆声强忍着内心的欢愉和笑意,眸光缱绻的看着这个满眼冒着小星星的女人,“见过容洵之后我也只是怀疑,所以对这件事格外的关注。”
“可是羽七和疏影他们都盯着,你是怎么瞒着他们的?”
咳咳……
男人清了清嗓子,看着她继续道:“算不得瞒着,只是让羽十一去跟着赵跃,而李家人为了钱财,将孩子送出了城,他们还真以为可以瞒天过海。”
说着,他的大手捏着女人的下巴,“现在该想的是,卿安宁她究竟是李娟绫,还是李娟绫的爪牙。”
苏妘舒了一口气,“这件事交给我。”
男人拧着眉头,“不好。”
“你难不成要把我当三岁孩子,这么小的事情,我还做不得了?”
“不是,我是怕你危险。”
“我不怕危险。”
“你不怕危险,可我怕你危险!”
苏妘搂着男人的脖子,整个人跌在他怀里,“难不成你这辈子要把我当三岁的孩子,栓在你的——”她手抠着他的腰带,三分媚态,七分逗弄,“腰带上?”
她摇着他,“我没那么脆弱。”
萧陆声扶着额头。
如今他们也算明里,暗里掌握了一些事情,他知道,或许妘儿没有那么脆弱和傻。
但就是不放心。
可她柔荑娇软,摇着他,要把他堂堂男儿都要摇散架了一般。
顿了顿,萧陆声捉住她那双柔荑,“真想去?”
苏妘点头,“嗯,如果不是出这茬子事情,女医署的事情,我也是会去的,不是吗?”
“是。”
但是,那个时候,他不觉得卿安宁是个危险。
而这一会儿,他就不放心了。
“既然如此,若我不去,卿安宁指不定也不会露出什么马脚来。”苏妘说道。
萧陆声点头,的确,卿安宁目前还是挺收敛的,只不过是她身边的赵七去了一趟李家,纵火了。
忽然,苏妘叹了一声。
萧陆声敏锐的捕捉到,“怎么了?”
“从前我与你说过,在钦天监里,我做过一个梦。”
她看着他,躺在他怀里,身量本来就比他小很多,此刻看起来,就像个耍赖撒娇的小女儿。
“记得。”男人微微沉着脸,似乎没什么情绪。
可他怎么会不记得呢?
妘儿在钦天监,和容洵呆着了一天一夜。
那一天一夜,妘儿只说是做了一场梦,之后她的体质就变好,再也没有比常人怕热了。
也是那一次。
他知道容洵为了帮助妘儿,是下了怎样决心牺牲自己,成全他们的。
也是那一次,他知道容洵对妘儿的心思——是一往情深。
他们没有别的方法报答容洵。
因为容洵要的,他给不起。
所以,他只能竭尽所能的,与妘儿一起救容洵的命——牺牲了宸儿的童年时光,救容洵的命。
将来——
将来宸儿回来,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埋怨痛恨他们这做父母的。
“梦里,我看到李娟绫和她的儿子就住在现在的弄清里这个小院子,同样没有李家人,所以那李家人去了哪儿?”
“很有可能,李家人知道李娟绫和平遥王府的关系,所以最后成为了李娟绫害死他们的理由。”
“就如现在——李家人依然成为了她的冤魂。”
苏妘说着,“当时我猜不透,现在想起来,或许是这样的。”顿了顿,“当然也有可能历程不同,结果也不同,或许李家人是举家迁移了?”
萧陆声笑笑,“除非发了大财,否则是不可能举家迁移,而且,这是京城,谁会往乡下迁移?”
“人往高处走,水往低处流,这天下间,有能力者都会往京都靠近,谁会舍得这繁荣之城,往乡下去的?”
“天下人不会,你不会,我不会,李家人也不会……”
她看着男人,“所以,我的推测是对的。”
“心恶之人,哪怕是两世不同命运,但她们依然会选择利己的事情去做,哪怕剑走偏锋……”
萧陆声淡淡的说,他看着苏妘,“哪怕前世——”他顿了顿,看着苏妘,知道她今日对前世的事情已经释然,说道:“哪怕前世我查到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时,你已经是一堆白骨,可我还是毅然决然的决定为你复仇,以残缺之躯与萧御这些人抵抗,不是吗?”
“是。”
苏妘斩钉截铁的说,温暖的靠着男人,“不说李家人了。”又是李娟绫头上的冤魂。
她看着萧陆声,“那羽十一追上赵跃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