紧接着,“砰”地一声,手机被狠狠摔在地上的声音在抢救室外的走廊里破碎开。
手机,碎掉了。
直播里小音的画面也没了!
两父子针锋相对,一些微妙的膈应疏离感也在这一刻被大喇喇撕开。
“君司钰,你还护着秦音,是想气死我?”“秦音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,她有多蛇蝎心肠要置棠棠于死地你看不见?
纵然棠棠做了错事,可她一个做姐姐的就那么没有包容心吗?棠棠有心脏病,医生早就断言她活不过二十五岁,要她继续待在拘留所,那不是要害她死在拘留所里!”
“再大的恩怨,能有一条命重要吗?而且还是你们至亲妹妹的命啊……”
“你们以为我就不怨棠棠糊涂又胡闹吗?可她还能闹多久呢,她人生都进入倒计时了,我们全家都让着她些,不是应该的吗?”
“至于阿礼的双腿,作为父亲我很遗憾,我听说国内仿生机械技术又有了新进程了,我会想办法,砸锅卖铁也要给他定制一套最好的仿生双腿。”
“你们没做过父亲,不知道一碗水有多难端的平。”“阿礼有怨气,该对棠棠发我也从没过问啊,可棠棠也受到了该有的惩罚了不是吗?她的手指都被秦音切了一根,她那双手,当初也是用来弹钢琴的啊。”
“他们出事,我未必没有你们难过,只是我是父亲,我总要在你们兄妹关系里找到缓和点,我们是一家人啊。”
君哲松说得声情并茂,眼中烁动的泪光是骗不了人的真挚与难过。
阿礼的腿他当然也心疼。
手心手背都是肉。
他站在这个位置上能做什么呢,总不能看自己的亲儿子亲女儿反目成仇一辈子吧。
亲人,最终互相中伤再多。
血缘也是变不了的。
他们终究是一家人。老三君司澈在听到君棠月那双手曾经可是弹钢琴的时,眼底溢出袅袅冷意:
“父亲,你忘了吗?君棠月那双手可是早就弹不了钢琴了,才转而去更精研舞蹈的。”
“可上次在法院,她的手又能弹钢琴。”
“这说明她从来就是一个说谎精!”
君司澈在这件事上吃了大亏,现在回想起来,只觉当初的自己蠢得离谱。
但更多的感觉是——心口酸涩。
出狱后,他一直没有再签约新的娱乐公司做音乐。
甚至,他已经开始抵触和恐惧做音乐了。
原来,在秦音的衬托下。
他的才华横溢都是假的,他根本不是音乐天才。
他的那点天赋,在秦音面前微不足道。君司澈好几次想去找秦音正式道歉,可都被秦音身边的人拒开。
他连多看她几眼的资格都没了。
君司澈喉结哽了哽,只觉味蕾酸涩,翻涌着苦味。
他后悔了。
可小音与他已经形同陌路。
君父见老三居然帮腔小五,一时间有种被背叛的感觉。
这君家,他们还有没有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?
“阿澈,谁又没说过谎呢。”
“就因为这个,我们便要判你妹妹死刑不成?”
君父气得心梗,他觉得自己才是要得心脏病的那个了。君母见状,赶紧上前扶住君哲松,看向君司澈,充当和事佬道:“好了好了,你们父子都别吵了。”
“这里是医院,阿礼还在抢救呢,一家人更是不能心散了。”
君母的话,很见效。
也很有道理。
这里到底是医院,不是争论对错的地方。
太吵,恐怕会影响里面的抢救。
一时间,大家默契地静了下来。
唯独,蹲在地上一点点拾起手机破碎残渣的君司钰,浓重的呼吸声让大家忍不住看向声源。
“小……小五,你别哭。”
“你别管你爸的暴脾气,手机被摔坏了,妈给你重新买个就好了。”
“坏掉了,就扔掉吧,别捡了。”“别捏,当心碎片扎进你手心……”
君母皱眉看着蹲在地上久久不站起来的君司钰。
不过是个手机而已。
君家还没到买不起新的的地步。
小五怎么看起来那么难过?
最近她也很少见到小五,他曾经也住校,可但凡逢周五周六,他总会溜回家陪陪自己。
小五啊,外人看来最顽劣不学无术,但她是他亲妈,很清楚他实则一直是个最有孝心的孩子。
可后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