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他们如今的主力都在西边,那位年轻的姜帅正率领大军攻打关中,短时间内应该是抽不开身了”
齐帝闻言,惨笑一声。
事已至此,他已然知道这将意味着什么。
而潘副使抬起头来,犹豫再三,还是忍不住劝道:
“陛下,不如我们,我们投降吧”
“投降?”
齐帝低垂着眼帘,嗤笑一声:
“事到如今,你觉得投降有用吗?
“那魏国太子就是投降的,可等待他的结局是什么?
“你真以为七岁握剑,九岁杀人,十三岁入伍,随军出征的家伙会是个善茬?
“没有用的,没有用的”
齐帝摆了摆手,那一瞬间,仿佛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心气。
而潘副使见状,咬牙问道:
“那如果,臣说的并非是投降岐王呢?”
齐帝愣了一下,一时间还有些没明白他的意思。
却见潘副使继续说道:
“天下诸国林立,咱们其实可做出的选择也并非只有岐王一人。
“那西边,不也该有一个能压住岐王的存在吗?”
齐帝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:
“你是说投降大宁?
“不行!
“我齐国自立国以来,历代先祖励精图治,虽不富强,却也足以立于一隅而坐视天下成败。
“如今,你要朕像拿吴国皇帝一样,去给大宁当狗?
“不可能!绝不可能!”
听着自家陛下至今还妄想保持住那可笑的自尊心时。
潘副使沉默片刻后,也是低叹着说道:
“陛下,臣所说的投降大宁,并非是要您像吴国一样去给大宁当狗。
“而是想劝您保存我齐国仅剩的实力,彻彻底底归顺大宁”
“什么?!”
齐帝闻言,顿时怒不可遏,咆哮道:
“潘达,你好大的胆子!
“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?”
潘副使语气不改,沉声道:
“回陛下,臣知道。
“但也正因为知道,所以臣才要劝陛下三思。
“以如今天下的局势,岐王锋芒毕露,岐军势不可挡。
“即便是连大宁,在没有绝对的把握前,都不敢与之正面撄锋。
“在这种前提下,若仅仅是以臣服为条件,只怕还翘不动大宁出兵庇佑
“臣说句不中听的话,如今齐国的灭亡似乎已经成定局了?
“再拖下去,无非也就是负隅顽抗罢了。
“等到齐都被破的那一日,臣等还可俯首称臣,得以活命,那陛下呢?
“到时陛下该如何自处?
“与其真到了那一步,倒不如趁着现在还来得及,我齐国还能保存足够多的有生力量,将之卖与大宁,为日后的陛下谋一个好出路啊!”
潘副使字字发自肺腑。
即便是连齐帝,此刻都能听出他话语中的忠心。
但这么大的事,他显然还是一时间下定不了决心,只能烦闷的苦笑着。
而潘副使也不再催促,只是最后劝了一句:
“总之,再打下去,消耗越大,陛下手中所能剩下的筹码也就越少。
“陛下倘若真下定决心,还是要趁早啊。”
齐帝没再多言,只是倍感疲倦的摆了摆手,示意他先下去。
而自己,则一人躺在地上,蜷缩着身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