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挥手让医生出去,自己半跪在床沿那边,诱哄:“宝宝,过来……”
“过来,手上都流血了,很疼的,我给你处理下伤口……”
沈佑宁处于一个极度惊恐的状态下,根本不听他的话,甚至是自动忽视掉了。
孟宴辞心底咯噔一下,感觉这辈子他们之间都会处于一个极度紧张的状态里。
他一直低声细语跟她说话,趁她没有注意,直接将人连人带被子一起揽进了怀里。
“宝宝……”
起初她还挣扎,在男人的再三保证之下,沈佑宁才稍微冷静一点。
她安安静静躲在他怀里。
孟宴辞看着她不到一天就消瘦下来的脸庞,擒住她的小手,拿了输液贴帮她贴在手背上流血的地方。
“好了,宝宝。”
“要不要吃点东西?”
”一天都没吃东西。”
她虚弱地摇了摇头,跟他说了一句今天唯一没有攻击性的话。
“我想睡觉……”
“嗯。”
“醒了,我给你做葱油面。”
“过几天就过年了,我带你去买年货……”
孟宴辞现在无比后悔,昨天晚上自己的那个行为,一怒之下对她做出来那样的事情。
沈佑宁像是被秋风裹挟掉落在地上的梧桐叶,枯黄凄凉。
“睡觉吧……”
“晚一点我过来陪你。”
“嗯。”
沈佑宁脑袋昏昏沉沉的只想睡觉,一醒来就要面对他,面对这些破事,明明,一切都不是这样的。
这半年像是做了一场美梦。
为什么要承担这一切的是她。
“宁宁,对不起。”
“我去问问医生……”
医生?她蓦然有些惊恐地瞪圆了眼睛,是不是又想让她失忆。
恐惧感要将她给吞没,她身上突然来了力气,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手腕,语气颤抖。
“我不想忘记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不会,你乖乖等我。”
房间里的门再次被合上,她撑着身体爬起来,移到了浴室,浴室里有修眉刀。
她拿到修眉刀,眼眸死死盯着自己的脚踝处,这里有定位器。
自己一定要把定位器给剜掉。
此刻的沈佑宁根本不能思考,脑子里就这一个念头。
她眼底闪过寒光,抬手,直接将刀片扎进了自己的脚踝。
楼下的孟宴辞一直在跟医生沟通,医生叹息一声:“她这个模样是受了巨大的刺激,导致的。”
“现在她又怕人,还是得慢慢来。”
“孟总,你可以先给夫人做些心理疏导,等她适应了,我再进行干预。”
“嗯……”
孟宴辞点了点头,眼底的悲伤快要溢出来了。
昨天晚上自己就不应该冲动,导致她现在……
现实和记忆中的出入,让她变成如此。
他仰头瞧了一眼卧室,心底总有种惴惴不安的痛苦。
“嗯……”
“你先回去吧。”孟宴辞说完这话,大跨步往楼上走去,他得去守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