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断地问自己,为什么伤害的偏偏是他,还是自己最亲最亲的人?
一路磕磕绊绊走来,没有爹娘的守候,柏泽给了她最真挚的呵护和关爱。
让冷洛嫉妒得发狂,让她和秦非以之间越走越远。
小叠不知回到南武该怎么面对何淑妃,将她的儿子伤得最深,还有什么脸面见她?
身下红光马儿还是海朱相赠,如今他死了,景炫也死了,还引来九方灿,差点将阿煦弟弟给害死。
还有柏泽,已经将他伤得体无完肤,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。
连同伤害的还有爷爷及娘亲,但凡和她沾边的人不死即伤。
她是个不祥之人,果然应验得很,小叠在心里恨自己,不知不觉卷入这些爱恨纠葛中至难以抽身。
眼泪流一阵又歇一阵,歇一阵又流一阵。
小叠面色苍白,眼儿通红,骑着红光落寂地奔驰在旷野中。
柏泽那伤痛的眼神,愤怒的面孔,额角暴起的青筋,还有咯咯作响的拳头,总在脑海中浮现。
若换了别人这般的伤害他,定会被捉来狠狠地揍个半死。
左侧小沙丘后闪出两个黑点快速移动。
小叠并不在意,但是来人似乎朝着她的方向飞奔而来,毛裘翻飞,马蹄声急,扬起干冷的尘沙。
渐渐的黑点变大,但瞧那身形绝不是柏泽和容监。
小叠不打算理睬,只管策马急驰。
她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叫大小姐,在风中缥缈不定,小叠细听一会儿,那是阿彪阿烈的声音,爷爷的两个近身手下。
小叠放慢速度,两位在孟家都是有声望的长者,柏泽都得敬他二人三分,也拿他们当半个主子看待。
小叠想将那些歉疚的话让他们带回去,以后寻机会再亲自向家人们谢罪,她骑在马上飞快地整理不良情绪。
那两匹棕黑的马也够快,不多一时就勒定在她面前,蹄上的沙土溅得老高,发出两声长长的嘶鸣。
小叠带住马僵,镇定了面上的表情,强张着笑脸:“虎叔烈叔,你们怎么来了?”
他们先向小叠施一礼,阿烈说:
“大小姐不辞而别,置婚礼不顾,让天下人看尽孟家笑话,你知道老侯爷、娘娘、大少爷有多伤心吗?”
小叠坐在马背上黯然道:“是爷爷叫烈叔虎叔来的吗?”
“不是,”阿虎接过话头,看一眼阿烈。
“当听到大小姐离开的消息,侯爷当时就急得说不出话,众人摩肩捶背好一阵才缓过来气。大小姐这样做,实在是……”
后面肯定不太好,阿虎忍着没再说。
小叠不知真假,但爷爷肯定气得不轻,咬唇不答话。
“大小姐为何要急于离开,是因为想要逃避婚礼吗?”
阿虎笑得慈祥,精瘦的脸上,每一根皱纹都舒展开。
“孟家并不是非得逼小姐成亲,柏泽这个孩子你是知道,他绝对不会强人所难,更不会耍什么阴谋手段留住你,大小姐又何必急匆匆地想要逃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