患者如果被其误导,相信了所谓的“真相”,那就真的很难改过来了。
“我没有说谎。”田七面无表情:“我不知道什么是完美,但我说的都是真的,我也不明白,说的真话为什么反而有错了?”
“很抱歉,田七先生。”川本小次郎掩上了审问笔录:“你的回答很好,在至少在我这里,没有过关,我对你保持强烈怀疑,认为你是中国人派来潜伏的。我可以告诉你原因,在我说出完美那些话的时候,被讯问人至少因为有惊慌、不满、或者是生气的表现,但你没有,一点都没有,你表现的太平静了。
这种平静,一般而言,只会是在多次排练之后,你们确定了审问时会出现的各式各样的情况后才会出现的。所以,我不得不对你做一些不礼貌的事情了。”
“随便吧。”田七叹息一声:“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。”
……
惨呼声在审讯室里不断响起。
田七被打得血肉模糊,几次晕了过去,又几次被冷水浇醒。
川本小次郎在那喝着茶,从始至终一句话没有问。
像一边拷打一边询问,是最愚蠢的做法。
一个坚定的特工,是经过特殊训练的。
你问他问题,他拒绝回答,你打他,再让他回答,他还是拒绝。为什么?
因为在反复拷问,反复上刑的时候,他的精神和肉体上遭受到的折磨是同步的,简单来说就是已经逐渐的适应了。
正确的做法,是先摧毁他的肉体,肉体一旦遭到重击,精神也不可避免的会受到影响。
这时候再问,他的回答总会露出破绽的。
当田七又一次醒来,川本小次郎觉得差不多了,他站起身走到了田七的面前:“回答我,你的名字?”
“田七。”
“你做的第一份职业?”
“厨师。”
“你具体加入力行社的时间。”
川本小次郎不断的反复问一些简单的问题。
这是继续让田七的精神放松。
“我……”田七痛苦的呻吟着:“19……24年……”
“胡说!”川本小次郎一怔:“1924年?那时候还没有力行社,你才多大!”
……
“田七,记得。”孟绍原面色严肃地说道:“当你有一天开始潜伏,如果对方不断的问你一些简单的问题,那就说明是开始给你设置陷阱了。”
“我该怎么办?”
“回答他错误的问题,每回答两到三个真实答案,就必须要回答一个错误的答案。越是简单的问题,你越要回答错。你要把审讯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。同时,你可以伪装出现一些身体上的不适,比如精神恍惚,这样可以成功的掩饰你为什么那么简单的问题都能够回答错,让对方的所有准备全部落空!”
……
田七一直都记得孟绍原告诉自己的这些话。
他痛苦难耐,可是他发现,自己都不必装作身体不适了,任何一个人,在经历了刚才那些可怕的刑法后,都会精神恍惚的。
川本小次郎再次问道:“你家里都有些谁?”
“我父亲、母亲……”
“他们是做什么的?”
“种地的,全部都是种地的。”
“你是哪人?”
“我?上海人……上海,真美。”
“混蛋,你怎么可能会是上海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