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,他低声禀报:“圣上,奴婢适才闻外面传言,安禄山扬言攻下长安后,定要夺得贵妃娘娘。”
李隆基闻言,脚步猛地一顿,紧握双拳,扭头瞪向高力士:“你说什么?”
高力士吓得慌忙跪倒,颤声道:“圣上,安禄山狼子野心,声称攻破长安后,定要掳走贵妃娘娘。”
“混账!!”
李隆基怒吼一声,一脚将高力士踹翻在地,大骂:“混账!混账!我要杀了他!杀了他!”
他愤怒至极,竟连“朕”的自称都忘了。
高力士被打得鼻青脸肿,却不敢有丝毫躲闪,哀嚎着求饶,任由李隆基殴打。
许久,李隆基发泄完怒火,转身直奔杨玉环住处。
抵达时,只见杨玉环已早早跪地迎接。
望着艳绝人寰的杨玉环,李隆基的心情莫名地更加烦躁。
他大步上前,猛地握住杨玉环的臂膀,怒喝:“太真,告诉朕,你会不会离开朕?会不会?”
杨玉环吓得花容失色,连忙摇头:“圣上,臣妾不敢,臣妾一直陪伴在圣上身边,怎会离去?”
李隆基痛苦地闭上眼睛,低语:“你不会,可有人要夺走你,有人要夺走你啊!”
杨玉环脸色苍白:“不会的,圣上。”
李隆基摇头,脸上尽显疲惫与惊恐:“安禄山已破洛阳,攻入潼关,不日将抵长安,他扬言要得到你。”
他神色落寞,抬头望向杨玉环,问道:“太真,朕是否很无能?是否是个昏君?”
杨玉环连连摇头:“不,圣上励精图治,开创开元盛世,有圣上在,大唐才有真正的盛世。”
闻此言,李隆基更觉苦涩。
他抬头望向杨玉环,忽见她额上牡丹印记,觉得分外刺眼。
脑海中,不禁浮现出常青临别时的话。
“贵妃娘娘,若需贫道相助,手按额上印记,并骂李隆基昏君,贫道自会前来。”
这句话,此时仿佛回荡于耳边。
不过一月有余,他竟真成了常青口中的昏君。
“不,朕非昏君,岂能容爱妃落入他人之手!”
李隆基咬牙切齿,霍然起身,随即唤来伤痕累累的高力士。
高力士鼻青脸肿,跪地道:“圣上有何吩咐?”
李隆基沉声吩咐:“速去传金吾卫陈玄礼前来。”
“遵命!”
高力士不敢多问,即刻去传召陈玄礼。
片刻后,陈玄礼入宫,跪拜道:“臣叩见圣上,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
李隆基紧咬牙关:“陈玄礼,你现可调集多少兵马?”
陈玄礼略作思索,答道:“约五万精兵左右。”
李隆基下令:“即刻召集这五万人,整编六军,护送朕出皇城,此事不得泄露给任何人,包括朝中大臣。”
陈玄礼心头一震,连忙跪地道:“臣遵旨!”
李隆基最终还是决定跑路!
他虽可接受死于龙椅之上,却无法容忍安禄山夺走杨玉环,更不愿让世人知晓,他连心爱之人都无法保护。
他绝不能受此屈辱!
然而,李隆基从未想过,他从寿王李琩手中抢走儿媳,给儿子戴了顶绿帽,对方心中又该是何等难堪。
如今,安禄山扬言必夺杨玉环,他便已无法忍受。
只能说,辱人者必自辱。
天道好轮回,苍天饶过谁。
后世记载,天宝十五年六月,长安城因潼关失守,而陷入一片混乱,李隆基亦在其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