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浩德表现得要多亲热有多亲热:“醒翁,快请,请坐。”
“老谭啊,你这是敷衍。”孟柏峰去一点面子也都不给对方:“你嘴上客气,可心里却在想,这个东西还没死?跑到重庆来,是不是有什么麻烦事要我做,对不对?”
谭浩德脸上要多尴尬有多尴尬:“醒翁,你这张嘴,还是能把人说的无地自容。咱们这么多年没见面了,今日才见,多少给我留点面子吧。”
“你现在是政府要员,整个司法院里,院长综理全院事物但其实,真正负责的还是你。你事情多啊。我呢,也没多少时间。”
孟柏峰直截了当说道:“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,咱们节约一些时间,叙旧的话就免了?”
“好,好。”谭浩德也盼着这样:“醒翁,有什么事,你说,我能够办到的一定去办。”
孟柏峰只说出了四个字:“桥口仓库!”
谭浩德面色一变。
桥口仓库!
现在几乎所有的官员,都对这四个字避而不谈,就生怕牵连到了自己身上。
之前,有个人来找过自己,告诉自己辛宜耀准备出卖自己。
而谭浩德,则和叶和裕一样,默许了他们对辛宜耀动手。
并且在辛宜耀死后,利用权利,多方掩盖证据。
可他怎么会想到,孟柏峰见到自己说的第一件事,居然就是桥口仓库?
“醒翁,这个。”谭浩德迟疑着:“你怎么会问起桥口仓库?”
“我听说,桥口仓库牵扯到的人太多了,其中有许多都是政府要员。”
孟柏峰缓缓说道:“你是负责官员惩戒委员会的,名义上,除了领袖之外,你有权召唤国民政府任何官员进行询问、调查。”
“这个,说是这么说。”谭浩德解释道:“但很多人我也召唤不了,那些各个部的部长、院长,我真召唤了他们协助调查,他们恐怕会以为我有失心疯了。
醒翁,咱们政府的那些事情,我不说你也有数。我真正能够调查的,也只有那些苍蝇而已。大老虎,我是一个也不敢动的。”
谭浩德这个人城府极深,话说到这个份上,已经算是很难得的了。
孟柏峰接口说道:“我知道你不敢动,我也不需要你动,但我要一份惩戒委员会的工作证,以及一张空白的传唤证。”
“什么?”谭浩德大惊失色:“醒翁,这个玩笑可开不得,你这个人胆子大,什么事都做得出来。我打个比方,你拿着工作证,和传唤证,跑到行政院去,要传唤行政院院长副院长。
到时候,你拍拍屁股一走了之,最终倒霉的是我,丢官,那是往轻里说了。掉脑袋,那也是别人一句话的事情。”
“我还没有那么疯。”孟柏峰掏出了烟斗:“不过我也不想骗你我可能要对付的,还真的是大老虎。”
这是为他儿子孟绍原争取的。
他必须要保护好自己的儿子,不能让他出一丁点的事。
他知道谭浩德的权利,也知道他的能量,更加知道自己问谭浩德要的东西,对于儿子来说会有多么的重要!
“不行,这个绝对不行。”谭浩德一口拒绝:“醒翁,我不想死,我还想活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