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香港刘黑仔,中山吴发仔!”
这就是那个海上豪杰吴发军吴发仔?
孟绍原也摘掉帽子,取下墨镜口罩:“兄弟蔡雪峰,久仰中山吴发仔大名,幸会幸亏。”
“请坐,茶可以喝了。”
一坐下,谢镇南便立刻问道:“神打会怎么来广州的?”
刚才在胥船上还在谈论此事。
谢镇南继续说道:
“外面都说是谢乐明,为了帮神打会二当家钟方白弄药,这才暴露的。可一个人的药不难弄,怎么会冒险跑到广州来?”
没错,在酒楼里的时候,孟绍原也是听到的这个说法。
当时他就觉得奇怪,哪有带着这么多人,浩浩荡荡到广州来弄药的?
附近又不是没有黑市交易,何苦冒险去找一个汉奸?
“谢老板,您说的话没错。”吴发仔神色凝重:“一个人的要好弄,可是一群人的要就难办了。这次,是一大批的西药。
南洋虽然沦陷,可当地华侨,在如此艰苦的条件下,依旧筹集了一批西药,准备送给前方奋战将士。
他们千辛万苦将药运了出来,一旦到了澳门,由我负责接应。可当中出了点问题,一出澳门就被日军给截获了。
日军连人带船押送到了广州,船上的船员也都被扣押下来。我们怀疑内部出现了问题,有人向日本人通风报信了。”
“吴兄,打断你一下。”
孟绍原忽然说道:“船在澳门的时候,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?”
吴发仔一怔: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他随即便说道:“负责这批货物的,叫宿正卿,新加坡华侨。到澳门的时候,他打了摆子。由于联络方式和地点,都只有他知道,因此不得不在澳门滞留了两天。
他的身体稍稍好了点,便立刻出发,没想到才离开澳门就出事了。”
徐乐业皱着眉头说道:“会不会是宿正卿有问题?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巧?”
“不是宿正卿,他应该是真的病了。”开口的又是孟绍原:“以下所说的,全都是我的猜测。当时的情况或许应该是这样的。
宿正卿生病后,他的手下无所事事,他们只是一群普通人,没有什么纪律可言。当中至少有一个人,好赌。
这人去赌钱,结果把钱都输光了。他很惶恐,怎么办?他就想到了出卖这批货物。
如果是宿正卿的话,他会知道全部的路线,也知道要和你吴发仔吴兄接头,日本人对于抓到伱吴兄想来是很感兴趣的。
可他们并没有这么做,而是在和你接头前就提前动手了,同时,从南洋到香港,一路上到处都是日军,但一直都没有出现状况,直到从澳门离开之后。
而问题就出在这里,澳门是什么让这个人决定出卖大家?赌,只有澳门遍地都是的赌博,才是最容易才这短短两天时间里产生状况的。
这只说明了一件事,叛徒是临时起意,并且个中的包括如何接头等等在内的详细他并不知道。”
还没有等几个人反应过来,孟绍原又喃喃说道:“为什么输了钱,他会那么惶恐的要出卖同伴?肯定有原因的。啊,我知道了。”
一瞬间,孟绍原的声音里充满了自信:“他输的不是自己的钱,而是公款!输光自己的钱,顶多是变成穷光蛋,但是输了公款就不一样了。
这一路上的花费,肯定是由宿正卿亲自保管的。但到了澳门之后,他生病了,没办法再照顾大家,可大家要吃要喝,他只能把钱交给他最信任的人!
也许,他知道这个人好赌,但是在当时的情况下,他已经别无选择,他认为,这人至少还不会在这时候去赌吧。
宿正卿怎么会有这种心态的?这个叛徒,不但是他最亲近的人,甚至,还有可能是他的亲戚!
这个叛徒把公款输光了,他们交接完药品后,还要回去,怎么办?叛徒干脆一横心,把自己的同伴出卖给了日本人!”
吴发仔有些听懵了。
这个人是谁啊?
就在几分钟前,“蔡老板”还不知道这件事呢,也没听说过宿正卿。
怎么现在看起来,他当时好像就在边上,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经过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