川本小次郎一直都在怀疑田七。
是羽原光一传给田七消息的。
这又是为什么?
这当中有没有一种可能,这是一个陷阱?
孟绍原没有任何证据能够佐证自己的这个想法。
甚至,他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了?
可是,如果自己的猜测是真的呢?
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,一旦成真的话,这将会严重威胁田七的安全。
之前田七所有的努力都会化为乌有。
放弃这次行动,会失去抓到侯群峰的一个最好机会。
可是,孟绍原宁可放弃这个机会。
必须绝对确保田七的安全。
一丝一毫的险都不能冒!
许诸已经传达了停止行动,全部撤离的信号……
……
“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,田先生。”
川本小次郎意气风发:“程群峰前天到达南京,我们对消息采取了绝对封锁,今日,秘密从南京启程,现在已经安全到达大日本帝国驻沪领事馆!”
“恭喜你,川本先生。”
田七打了一个酒嗝:“千万不要告诉我你们的下一步举动,我对程群峰一点兴趣没有,而且我不想再被人怀疑了。”
川本小次郎再度尴尬起来:“我还是希望能够得到您的原谅,田先生。”
羽原光一脸上露出了笑容:“不要在意,田先生,只有渡过最复杂考验的人,才是值得我们信任的真正朋友。”
说完,他举起了酒盅:“其实,我心里还有另外一个怀疑对象……”
……
“参与这次行动的特工。”一回到办公室,孟绍原立刻把吴静怡叫了进来:“除了甘宁,许诸,其余十五人,全部官升一级,并且立刻将他们送到重庆,参加……参加高级特务培训班,具体的,我亲自和戴先生联系。”
非常不近人情。
可他必须要这么做。
一旦这十五名特工中在未来有人被捕、叛变,并且交代出这次失败行动的话,那么,田七将重新成为怀疑对象。
用十五名特工来保护田七一个人,孟绍原必须付出这样的代价!
……
“这个世上当然有孤胆英雄,可是一个成功的潜伏间谍,从来不是孤胆英雄。在他的身后,有一个,几个团队在为他服务。有几十人、几百人、甚至是几千人随时准备为其牺牲。当他传递出一份具有重大战略价值的情报,那么这种牺牲,是完全值得的。
可笑可悲的是,这个潜伏间谍不知道为自己服务的人是谁。而这些为他服务,并且牺牲的人,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为谁而死的。甚至,有的人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死。情报战线,从来都是这么残忍,每一个人,都只是一枚棋子。
孟绍原,民国……”
……
樊迪申,44岁,军统上海特别办公室特工。1938年6月到达重庆,进入重庆高级特务培训班。
6月15日,因将手枪私自带回家,遭到逮捕,其后被关押在重庆特别秘密监狱。
1944年12月获释。
仅仅因为这么一点小罪,他被足足关押了6年!
获释当天,被交于一个信封。
信封里有一张纸条和一张支票。
一万美金的支票。
纸条上只写了三个字:
“受苦了!”
此后,樊迪申被晋升为少校,国军某部军事观察员。
……
赵旺武,28岁,军统上海特别办公室特工。1938年6月到达重庆,进入重庆高级特务培训班。
6月底,因对一名军官妻子说了几句轻薄的话,被捕。
1945年1月获释。
他同样得到了一个写着“受苦了”三个字的纸条,以及放着一万美金支票的信封。
赵旺武被晋升为上尉,后长期从事后勤工作。
……
孔录贤,30岁,军统军统上海特别办公室特工。1938年6月到达重庆,进入重庆高级特务培训班。
为人谨慎小心,从不惹事。
7月2日,经过秘密举报,在其宿舍搜到和日本人往来的信件,虽然孔录贤大声叫屈,还是遭到逮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