兵马司是掌管京城布防的机构,相当于整个皇城的安保系统,正指挥使与太子往来密切,而这个曹麟是前不久刚刚升任的副指挥使。
不知此人到访,是敌是友,所为何事,江清雅不好怠慢,便有一搭没一搭跟曹麟寒暄着。
直到茶过五味,曹麟才说回了正题。
“听闻昨夜魏王重病出城,不知今日病情如何?”
江清雅端着茶杯的手一段。
她笑盈盈看向曹麟,“莫非曹指挥使今日过府是为了探病?”
曹麟没想到她这么直接。
楞了一下,连忙解释:“不!我是听说昨夜魏王妃在京中与我兵马司的人起了冲突,唯恐手下那群不长见识的人冒犯了王爷和王妃,特来赔罪。”
他说着,站起身来,认认真真行了一礼。
仿佛真是过府赔礼作揖的。
但直觉告诉江清雅,此人来此的目的并不简单。
“这个事情不怪兵马司,昨夜王爷重病垂危,本王妃是过于着急了一些,才与兵马司的人起了冲突。但兵马司事关皇城安危,多查问些也是应当的,说起来,还要曹指挥使您多多海涵才是。”
江清雅说着,举了举手里的茶杯。
“我以茶代酒,干了这杯,还望指挥使莫要见怪。”
她说着,直接一饮而尽。
见江清雅如此爽快,曹麟也不再隐瞒。
“不瞒魏王妃说,京郊黑风寨的那片土匪,按理来说,归属兵马司的职权范围内。在这件事情上,也是兵马司无能,这么些年了,屡次剿匪屡次失败。如今多亏魏王妃出手,才让那伙匪徒彻底伏诛,说起这件事情,曹某真要好好多谢魏王妃才是。”
“黑风寨那伙山贼……”
听曹麟说到这里,江清雅也不禁问出了自己的疑惑。
“按理来说,那伙山贼虽穷凶恶极,但人数倒不算多,区区两百人,不说出动整个兵马司,但凡兵马司半数铁剂抵达山寨,还愁踏不平黑风寨吗?”
这件事情,昨夜听厉北城说后,江清雅也倍感疑惑。
曹麟无奈叹了口气。
“王妃乃是闺阁女子,难免对此事不了解。兵马司明面上是掌控京中治安防护,实则内里各为其主,兵马司这些年来内里分化了无数次,哪怕是如今的指挥使都有自己的小算盘。加上国库库银欠缺,年年剿匪,年年搁置,好不容易争取来剿匪的机会,也会被那群山贼们提前收到风声躲了起来,因此才会屡战屡败。”
“奥?”
江清雅闻言,疑惑道:“你是说,每次剿匪山贼都会提前收到风声?”
“正是!”
曹麟直言不讳,“兵马司并非铁桶一块,内里错漏百出,难免有人通风报信,串通贼寇收敛不义之财。”
有曹麟这么一说,江清雅可算明白,为何黑风寨能够在京郊逞凶多年了。
这是内里腐败了啊。
啧!
天子脚下,竟如此目无遵纪,简直藐视王法。
“这些朝廷的蛀虫,真是令人恶心。”
曹麟听江清雅如此情绪激荡。
也意识到自己果然猜的不错,这魏王妃和自己是同道中人,一样的行侠仗义,惩凶除恶,眼里揉不得沙子,看不惯那群奸佞之辈。
“谁说不是呢,这些年来,我没少为此事烦心。如今魏王妃做了这除恶的大善人,我曹麟自然也打心底里佩服魏王妃,实不相瞒,今日登门一是为了感激魏王妃,二则也是希望能与魏王妃结识。”
江清雅这下子是彻底看懂了,原来这曹麟还真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。
这个朋友,她交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