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渊端坐高位,一脸淡漠,道:“顾玲,你已经成功了!”
顾玲听他这么一说,刚刚还满心欢喜的她,顿时像是掉进了谷底,她撇了撇嘴,有些自嘲。
顾玲半垂着脑袋,半晌没有说话,“我要看看,沈玲的死亡,到底是怎么回事!”
虽然她的目的是为了完成这个任务,但她的心中,却是充满了愧疚。
临渊朝她点头,扬了扬手,似是一场大型的露天放映,将那一幕呈现在了空中。
步霖彦紧紧的搂着她,不停的叫着她的名字,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过,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男人。
步霖彦直接将她送到了车上,然后开往了医院。虽然被送到了医院,但是还是没能救回来,她的生命就这样定格在了二十多岁的年纪。
众人皆是一脸悲戚,白一诚与步霖彦的手搭在一起,似乎在说些什么,但却没有得到回应,他的目光落在了躺在地上的女子身上。
那些医生们这才意识到她得了癌症。
喜事成了葬礼,白敬宗被吓的中风进了医院,而步霖彦则是一言不发,把葬礼交给了白一诚。
那天夜里,她躺在一具冰冷的棺材里,还披着一件白色的礼服,双眼紧闭,仿佛已经陷入了沉睡。步霖彦盯着棺材中的女子,最终还是做了一件让顾玲心寒的事情。
房间里有成千上万的烛火,把整个房间都照的一片通明,他瞪大了双眼,就这样一直睡到天亮。
……
顾玲心中微微一痛,她怎么也没有料到,这个男人会做出这种事来。
当镜头切换到她下葬的那一刻,在墓园中,她看到了几个熟人,陆诗迪哭得眼睛都红了,趴在她男友的身上,哭得稀里哗啦。沈豪也是双眼通红,白一诚瘦了一圈,白敬宗坐在轮椅上,年纪也不小了,苍老的面容上带着苦涩和无助。步霖彦一直守在棺材前面,这一日他都没有睡,他默默地盯着她,然后伸手入怀,将自己戴着的那个指环给她戴上,原先被改动过的指环变大了许多。
陆诗迪的身后,站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,她的前男友,现在是她的丈夫,他撑起了一把伞,遮住了两个女孩的脸,露出了一半的身子。
陆诗迪脱下了那份稚嫩,变成了一名端庄大方的女人,她捧着一朵白色的菊花,对着张的墓碑说了几句话。
顾玲只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旁观者,她早就知道这是一个任务,但真正看到这一幕的时候,她的心还是很痛的。
步霖彦在出国之前,从顾玲的卧室里拿走了全部的油画,然后把她的油画全部框在了自己的家中,一百多幅油画中,除了他自己之外,还有五十多幅画,都是两个小孩,他把这些画都拿了出来,放在自己的卧室里,一边抽烟,一边默默地看着。
此生孑然一身。
“你做的很好,有什么要求吗?”
顾玲此时心里很不是滋味,“暂时记下,等我想起来了在跟你说。”
顾玲说道:“我能不能到下面去休息一下?”
临渊点了点头,“顾玲,那是一个传说,你不要被它骗了。毕竟,使命就是使命,而你,不过是一个执行者而已。”
顾玲仰起头,对他说:“对你来说,那些都是虚构的,我没有你那么冷酷!”
说着,她毫不犹豫的站直了身体。
临渊依旧端坐在椅子上,目光落在他的身上,然后,他伸出一只手掌,掌心中多了一道身影,正是步霖彦!
步霖彦瞥了他一眼,然后转过身来,看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,他撇了撇嘴,道:“她就是她?”
“对,她就该这样。”临渊冷声道。
步霖彦微微一笑,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,他放下了心中的负担,只要有她在,他就心满意足了。他的身影渐渐变得虚幻,最终化为一道光芒,没入了他的体内。
步霖彦回来了!
顾玲花了两日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绪,临远说的没错,她不过是一个接一个的,那些人,那些事,终究不过是她人生中的一个路人罢了。日子还要过,她也顾不上感慨人生的艰难与无助了,她还要好好地把工作做好,然后,就能看到两个儿女了。
想到这里,顾玲便自己找到了临远,在他设下的结界处,她的一切都在他的监控之下。原本还想着她还要郁闷一阵子,谁知道她居然又恢复了,而且还主动找上门来了。
临渊撇撇嘴,还好这丫头能看开,如果每次都沉浸在回忆中,无法自拔,她会被自己的想法给逼疯的。
顾玲直视着他的双眼,“临源,你之前说,完成了一件事,就要有所收获。我也没别的意思,就是……我的使命已经达成,我想见见两个小家伙。”
临渊盯着她,微微一愣,似乎没有料到,她竟然会提出这样的条件!
临渊道:“顾玲,你让我去看一眼,就是为了让我给你生个儿子?我已经将如此难得的机缘赐于你,你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,虽有几分天资,却未走上修行之路,为师可以为你炼制上品灵丹,改善你的根骨,改善你的天资,甚至还可以赐你一套修炼之法,将来你可以离开红尘,进入修真界,斩断情丝,斩尽尘缘,成就仙道。”
顾玲看了他一眼,忽然间想到,一个没有感情,没有感情的人,就算能再多活一千年,一万年,那还有意义吗?他不知道什么是爱情,什么是父亲,什么是亲人,什么是朋友,他是至高无上的帝王,可是,他却是一个人,哪怕他的寿元与天齐,她也不会嫉妒!
若是修炼之路的尽头,就是一个人的话,她还不如多等几年。
顾玲撇了撇嘴,“人的一生,或许只有十几年的时间,却能尝到其中的酸甜苦辣。我很享受这样的生活,我不想要你说什么,也不想修炼。临远,你这种人,永远都不会明白爱情是怎么回事。在他们心中,关轻寒是他们的亲生父亲,而不是你!”
临渊微微一笑,“尔等凡夫俗子,不去修仙之路,只想着情情爱爱之事。我有一条近路,你不想走,我就走吧。我可以向你保证,只要你能做到三件事,我就给你一个机会。顾玲,什么时候你把事情办好了,我就把你送回来。不过顾玲,你也应该明白,魔族本来就是无情之辈,随着两个小家伙长大,他们对普通人的情感也会变得淡薄。到时候,你就会明白,你把自己的全部财产都留给那两个小家伙,是一件多么荒唐的事啊!\"
顾玲撇了撇嘴,“不过,他们也不是纯正的魔族,临源,他们可不像你们。如果说魔头是无情之人,那么,当年的管轻寒,也不会和我在一起了。连管轻寒都能在红尘中安然无恙,那么,自己等人,又何尝不是如此?“临远,如果你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,那么,你为什么要将她从你的记忆中抽离出来,封印起来?如果是这样的话,魔族也不是什么冷血之辈。你绝对是那种冷血的人!”
临渊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,盯着她,“顾玲,你说的不错,但很遗憾,我并不是关轻寒。他们都是我的子嗣,你觉得我会放过他们吗?”
说完,他一挥衣袖,冷声道:“顾玲,你最好识相一点,我可以饶你一命,也可以杀了你。“……”
顾玲毫不畏惧的盯着他,“是的,我的命在你的手里,但是,临远,我不是你的属下,也不是你的家族,你没有资格对我这么说话。我替你夺回了那块残魂,也算不上亏欠。你可不要随便吓唬我,万一有一天我自杀了,你上哪去找这样的人?”
“林渊,如果你不相信的话,可以尝试一下。”
管轻寒走了,红尘俗世,对她来说,早已没有了任何意义,唯有两个儿子,才是她最关心的。
“接下来的工作,我要继续了。”顾玲道。
君临渊颔首,带着她进入了另一个空间。他的脸色越发冰冷,仿佛四周的气氛都要凝结起来,他靠在椅背上,一双眸子忽红忽暗,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气场,“管轻寒!”
等到那些残魂全部回归之后,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将管轻寒给灭了,绝不会再让自己陷入被动!
“母亲,醒来吧,母亲,你别离开茂儿,母亲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