超人眼神一闪，问道：“你不愿意将它给我吗？”
布鲁斯不答反问：“你一定要让我给你吗？”
你一定要销毁它吗，销毁那份你送我的礼物，销毁你曾给予我的权力，销毁我们之间亲密无间的关系与信任吗？
布鲁斯与超人对视着，两双蓝的截然不同的眼睛中，闪烁着过去从未有过的复杂光芒。一道裂缝，似乎在世界最佳搭档之间无声的扩大着。
最后，布鲁斯从自己的万能腰带中拿出一个铅盒。超人曾说过，希望这个能够在蝙蝠侠的万能腰带中有一席之地。从那一刻起，这个就一直存在于布鲁斯的万能腰带中。
现在他将它拿了出来，递到了它曾经的主人面前。他看着超人，眼中既有审视也有着些许期盼。他审视着现在的超人，也期盼着对方不会拿走它。
“如果你真的决定要毁了它，那么你拿走吧。”
拿走这枚氪石戒指，拿走我执着的想要留在这个世界的原因之一。
超人垂在身侧的手握住又松开，在布鲁斯的注视下，他拿走了对方手中的铅盒，好像也一并拿走了他们的过去。
生活果然擅长将美好的东西打碎，原来这份让他感动的感情，竟然也可能会变化，甚至是消失。
“克拉克！”这是布鲁斯的挽留。
超人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，他的心中在这一刻天人交战，他简直想要不管不顾的回过头去。可最后他还是继续朝着前方走去，看上去没有一丝回头的意向。
布鲁斯的挽留显然失败了，一切真的变了，过去的克拉克，从来不会忽视布鲁斯的任何意愿，对方甚至连布鲁斯的心跳声都了如指掌。可现在，哪怕布鲁斯的声音中期待对方留下来的情绪那样强烈，却换不回超人的一个回首。
布鲁斯没有再次呼唤，他就这样注视着卡尔一步步离开自己的视线，从这一天开始，正义领主中逐渐失去了灰色蝙蝠侠的身影。而超人，也似乎再也不需要什么最佳搭档了。
布鲁斯突然觉得曾经想要不顾一切留下的自己好傻啊，也许系统是对的，一期一会才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果。
这一刻，布鲁斯忍不住想，如果当初留守地球的是自己，如果当初死去的是自己，那么会不会更好一点呢？至少那样的话，自己记住的，是所有的美好，是所有的值得，而不是现在的物是人非。
离开蝙蝠洞之后，超人回头了，但此刻哪怕他回头，布鲁斯也看不到了，而他也看不到布鲁斯了。对方的心跳声依旧回响在自己的耳边，但是超人却不知道为何，竟然无法通过这个判断出此刻布鲁斯的情绪了。
他突然有些后悔，他想要立刻回去，将自己手中的铅盒还给布鲁斯，然后亲眼看着对方将这个再次放回到万能腰带中，可最后，他还是没有这样做。
为什么呢，也许是因为他不再那样毫无保留的信任着布鲁斯了吧，所以他不愿意再让这件可以杀死自己的武器，待在对方的手中。
但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话，为什么当自己被魔法控制时，对方还是能仅凭一声呼唤就将自己唤醒呢，超人不明白。
想不明白的超人飞到了大都会的上空，他有着迷茫的注视着这座自己曾经全心全意守护着的城市。半响之后，一阵冷风唤回了他的思绪，超人本该是寒暑不侵的，可不知为何，此刻他突然觉得有些冷了。
手中攥着的铅盒，似乎也在冷风的吹拂下变得像是冰块一般冰冷。
直到今日，超人还能非常清楚的回忆起当初自己将这个送给布鲁斯时的场景。那个时候的布鲁斯哪怕极力掩饰着，可他的无措与感动还是被超人捕捉到了。那时的布鲁斯给超人的感觉，就好像对方能将一切都交付给自己一样。
可对方从来不会将自己的情绪清晰的表达出来，他有的时候像是一只猫，有一种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骄矜。
超人是喜欢猫的，哪怕被莱克斯·卢瑟嘲讽，超人连猫爬到树上下不来都要管，超人依旧我行我素。像猫一样的蝙蝠侠，超人也是喜欢的，他是那样的喜欢对方。但他对布鲁斯的喜欢，并不是露易丝问的那种情侣之间的喜欢，而是一种超越了友情与爱情的喜欢，超人视布鲁斯为自己的灵魂伴侣。
他们本该是亲密无间的，可有的时候，超人却会莫名觉得他们之间似乎隔着一层什么东西，布鲁斯并没有向他展示出全部的自己。而现在，一切似乎……
一阵带着求救信号的“喵喵”声突然从远方传来，超人下意识的飞了过去，那是一只爬到树上下不来的猫咪。
超人认得这只猫咪，过去他曾经多次将对方从树上抱下来，哪怕成为了正义领主后，这一点也没有改变，但是这一次，他却不想这样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