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机在前面开车,一句话也不敢多说,坐在副驾驶的齐厉也一言不发,两人尽量把存在感降到最低。
一个月了。老板一次也没踏入过城北的别墅。让人把东西全部搬去了城中的公寓,然后就再也没来过。
是以,齐厉听到老板说去城北的别墅,他吓了一跳。
后座,男人一袭冷灰色大衣,如炉里燃烬的香灰。他阖着眼,行散的靠着,仿佛很是疲累。
呼吸间带着酒的冷香,还夹杂一丝丝烟草的味道。
车停入地下车库。
男人下车后,随意交待了两句,就进了电梯。
“少爷?”
张姨正准备去睡了,没想到电梯门在此时开了,吓得她够呛,以为进了小偷,还想着,哪里来的小偷,这么胆子大,敢光明正大坐电梯进屋偷东西?
“怎么过来也不打声招呼?”她接过贺时鸣的外套,“喝酒了?我给您做碗醒酒汤。”
贺时鸣摇摇头,“不用管我,张姨,你快去睡吧。”
说完,他脚步不停,径直朝二楼走去。
到了二楼,刚要去开灯,他顿了顿,放下手。没开灯,凭着记忆,在一片黑暗中摸进了卧室。
推开卧室门的刹那,他的心停滞一瞬。
门开合,带来一阵风。风里挟裹着幽微的香气。
小茉莉,晚香玉,还有一点葡萄柚的甜。
封存了一个月,香气还留着,鬼魅一般,在他开门的瞬间,顷刻缠绕住他的所有呼吸,直达于他的心脏。
是她的香气。
竟然,还没散。
一个月,他觉得已经很久了。
诚然,他厌烦这栋房子。厌烦与她相关的万事万物。不开灯,也是一种厌烦。不想清晰的看见她曾住过一年的地方。
有关于她的气息太浓烈,侵占了这寸土地,赶也赶不走。
贺时鸣放慢步伐,借着几寸冷淡的月光,走到窗边,坐在地上。
就这么在黑暗中,也不知道坐了多久,听见角落的古董钟,滴答滴答的往前走。
或许是过了一小时,他手指动了动,从口袋里拿出手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