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便是夫人不提,我也正想来和夫人提。”他一副十分好讲话的样子,而且句句都能戳进裴氏心里,“此次王妃娘娘定然也是要同行的,你们母女二人还可趁着这个机会一处多呆一呆,多说说话。”
裴氏一脸“我看透了你”的表情望着丈夫,但她这会儿也没说话刻薄,只是说:“难为老爷想得周到。”
姚盛举见状,不免又要趁机说些抒情感怀的话。说,再有些日子峥哥儿就要回来了,等峥哥儿回来,他们一家人就真真正正团圆了。
到时候,看峥哥儿是想先考功名还是先娶妻。考功名的话,那就让他先清静着念书,等个一两年再议亲不迟。若是想先把亲事定下来,也可以先物色着女家人选。
还说等峥哥儿高中了,又娶妻了,他们就等着抱孙子吧。
字字句句都是说到了裴氏心坎儿里,纵然裴氏再知道他说这些不过就是他的小心机罢了,也免不了会顺着他说的去畅想。
是啊,峥哥儿若是能高中,再娶一房贤惠的妻子,日后一家子和和乐乐过日子,那得多好啊。
姚盛举没想到长女会在书房等他。这些日子,长女一直在跟他闹脾气,父女二人已经有好几日没见了。
这会儿瞧见女儿在这儿,不由笑着问她:“怎么过来这里等为父了?”语气还如从前一样,浑然已经忘了之前父女二人之间的不快。
姚品妍这会儿有求父亲,所以,也只能暂时把自己的小性子全压回去。
她恢复了往日的温柔乖顺,笑着说:“女儿过来看看父亲,给父亲请礼问安,不行吗?”
“行行行,当然行。”姚盛举高兴得嘴都合不拢。
忽然又稍稍退去一步,离得稍远些仔细打量了长女一番后,蹙起眉心:“为父怎生觉得你清减了不少。可是丫鬟们侍奉得不好?”
姚品妍笑:“丫鬟们侍奉得极好,父亲不必担心女儿。”也不想兜弯子,姚品妍直接说了,“父亲,女儿过来找您,其实是真有事相求的。”
“你我乃亲父女,何言‘相求’二字?”姚盛举蹙眉,装着不高兴的样子,“你有话直言无妨。”
“是。”姚品妍颔首,这才说了,“此次皇家秋猎,女儿想跟随父亲一道去。”
姚品妍此话一出,姚盛举脸上笑容渐渐凝固住。
但他很快就问:“这些日子都不愿出门,一直闷自己在屋里,怎么今日突然提起这个来。”说罢,顺势转过身去,却是又蹙起了眉。
姚品妍既做了决定,她必然是不会放弃的。而且,这次随行的机会对她来说非常重要。
所以,在敏锐的感觉到父亲似乎并不是太愿意她跟去后,忙继续坚定道:“正是因为闷自己在屋中太久,所以才想趁着这个好机会出门透透气去的。父亲,这于您来说,不是什么难事,只要您愿意,您就可以选择带女儿去的。”
“您如今这般犹豫迟疑,是为哪般?”
姚品妍心中当然知道是为哪般,不过她想他亲口说出来。
她知道,他方才被夫人请了去,想来是已经答应了夫人什么吧?
原就觉得父亲如今不再爱自己的姚品妍,心中有了这个猜测后,更是委屈得眼泪泛滥。
原来,一切的疼爱,都可以随时说没就没的。
之前父亲所做的一切,她虽然不能接受,但多少还能理解。可现在呢?现在连她的这点小小要求都满足不了了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