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经搁置有好几年了,这会儿却要拿出来,白芍实在不知道小姐要拿它来做什么。
“拿来送给大爷。”姚品妍倒也没瞒着春红,实话和她说了,“峥哥儿十九便蟾宫折桂,乃姚家上下的大喜事。众人皆送了厚礼,我这个嫡长姐,也不能太过小气。”
春红自幼侍奉在姚品妍身边,自小没少听老太太说继房的不好。所以本能的,她当然是跟继房很敌对的。羊脂玉镇纸如此珍贵之物,小姐自从得到后自己都舍不得用,这会儿却要拿来送给大爷,她是万万不情愿的。
“小姐,您怎么要送给大爷?”春红有些不肯,“可您之前不是差人送去了一套文房四宝了吗?”
“你懂什么?”姚品妍瞪她,“你可知道,若他来年再高中一次,日后我的日子得多苦?你还看不明白如今的形势吗?如今早不是当年了……而我又没个一母同胞的亲兄弟。不说日后仰仗他,只希望他以后别害我。”
姚品妍当然也舍不得,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。
她既想要好处,当然得忍痛割爱。
春红能明白小姐如今的处境,所以她再没说什么,只低低应了声“是”后,就拿钥匙开柜子去了。
姚峥这几日一直在家,姚品妍怕去迟了他一会儿会又有朋友登门相聚,所以她让春红拿了镇纸后,便就往姚峥院子过去了。
多年养成的好习惯,姚峥每日卯时前就起床,多年来雷打不动。起床后,立即先背一个时辰书,之后才是吃早饭,或是打打拳脚舒展一下筋骨。
虽如今试考完了,但毕竟日后的人生还长,所以他一直坚持着这个好习惯。
姚品妍过来时,姚峥也才吃完早饭,正刚刚撂下碗筷。
听院内小厮禀说大小姐来了,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,又重复问了句:“谁?”
那小厮其实自己也很疑惑,因为自家爷和府上打小姐自小便不来往的。
但他还是回了话:“回大爷,是大小姐。”
“她来做什么!”这回确定自己没听错后,姚峥并不怎么高兴,甚至脸上还薄薄含了层愠怒,“不见!”
小厮劝说:“大小姐自来得宠,如今她都来咱们这儿了,若是不见,被她告去老太太和老爷那里,想来大爷您得挨打挨骂了。更何况,天大亮了,一会儿怕客人们又陆续登门,若是瞧见家里人斗了起来,想必会当笑话看。而且,说不定还得影响大爷您的名声呢。”
姚峥的那句“不见”,不过是顺口一说的气话。大道理他自然都懂,所以,发了两句牢骚后,他就说:“那就让大小姐去偏厅等我。”
应是应下来了,但姚峥明显还是很不高兴。
他就不必说了,毕竟是男孩儿。而且因为是男孩儿的缘故,府上上下倒对他不差。
但他的胞姐,却是一直活在了大小姐的阴影之下。他不明白,同样是嫡出,为何姐姐和大小姐的待遇如此不同?
难道,就因为她占个“长”字吗?
便是她亲娘去得早,她的确可怜,可也不能伤及无辜。
姐姐又做错了什么?得受她的委屈。
别说她什么都不知道,她不过是揣着明白在装糊涂,装着一副天真浪漫的样子罢了。他就不信了,每每姐姐有个什么好物,老太太夺去了给她,她能不知道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