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是不清楚季淮就是觉得她省心省力才和她才一起这么久,但不想相信,所以一直在发挥自己的价值,尤其是感觉现在自己什么都没了,就像溺水的人,他就是唯一的木板,她想要拼命抓住,不然就会窒息。
季淮眼底微变,以往她顶多抢着结账,不会说这种话,言论奇怪,举止恍惚。
“你有多少钱?”他随后问。
罗雨舒沉默片刻才说“你想要多少?”
她说那句话的时候,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说出口,有时候感觉自己不太对劲,不知道在做些什么,季淮这么问,她有些心寒。
“我要你的钱做什么?我又不是小白脸。”季淮找了个位置,让她也坐过来,随便找了个理由试探,“你不是说自己没什么钱了吗?”
罗雨舒不记得自己说过,但被他说中,不知道怎么回答,更加心虚难堪。
季淮一看,心底隐隐有了想法。
“铁板牛肉好了。”老板从窗口探出头,冲这边喊。
罗雨舒快速站起身来,季淮却先一步走过去“我去端。”
她也没争,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,他来来回回端了两趟,打了一份汤,这才坐下来,把筷子递给她。
“谢谢。”罗雨舒接过来,看着不断冒着香气的铁板牛肉,没什么胃口,低着头,往嘴里塞干米饭。
“喝点汤。”季淮把一碗汤往前推了推,看向她又说,“脸色这么难看,这段时间睡不着都是因为工作?”
“嗯,工作好难找。”罗雨舒顺着他的话往下接。
是也不是,很多很多事,压着她好累。他对她很敷衍,家里的压力,就业生存的压力,她心思敏感多疑的压力,考研失败的压力她感觉自己已经敏感到别人一句话,一个字,一个神情,就能往自己身上揽,这样不对,她知道不对,控制不住。
所有人都比她快乐开朗阳光,所有人都比她过得好。
“难找就先不找。”季淮吃了口饭,随口说,“反正就差几个月毕业了,考研的压力也还在,待在学校放松放松,看看论文或者去图书馆看看书。”
“不行,我让我爸妈别给我打生活费了。”罗雨舒越说越小声,“工作应该好找吧,大不了就不要太体面。”
她觉得职业无贵贱,去端盘子又没什么不好,起码包吃包住,去外面租房子一个月就得上千块,还得吃饭,先养活自己再谈体面。
“我给你打。”季淮抬头看她,“十五号发工资,到时候我给你打一半,别那么焦虑。”
他记得她的论文后面也出了点问题,其实是很小的问题,那个老师脾气不太好,故意挑三拣四,改改就行了,她压力太大,以为不能毕业,内心不堪重负。
虽说她的不幸有很多因素,但最大的因素应该是他,所以才引起了后续连锁反应。
罗雨舒木然,久久没回神。
她诧异他会说这种话,季淮给她花钱看似很随意,其实从来没有吃过亏,他对她的爱很克制又理智,就好像随时都能放手舍弃。
他又像以往聊天般出口“你昨晚几点才睡?休息都休息不好,还找什么工作?还不如好好休息这几个月,以后能工作的机会多得是。”
“不用。”罗雨舒摇头拒绝。
她很容易满足,只要他能这么说就够了,最起码,他现在应该没想着和她分手不是吗?也还没想甩掉这么糟糕的她。
季淮也没再说,继续吃饭。她好像有了点胃口,但吃不完那么多菜,觉得浪费,指了指右边的菜“我有点饱了,这边没动过,你要吃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