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问:“您是说什么事?”
“你答应让腾腾接念念的工作。”看样子老头儿今天比较清醒,能分得清这俩是孙辈不是儿女,他的语气高兴得隔着电话就能看到那眉飞色舞的脸,“早就应该这样了,我跟念念说过好几次,阿仁不行,做不成事,要是交给他,得把全家都折进去……这些孩子里面,只有腾腾是可以的。”
我问:“是妈妈告诉您……我想这样吗?”
“是啊,日子已经定好了,就在正月十五。”繁爸爸说,“你到时乖乖在家等着,爸爸派人去接你,免得路上出事。”
“好。”没想到他们也会请我,我说,“那这么说,二姐身体好些了吗?”
如果繁念情况不严重,应该会告诉她爸爸的。
“她好着呢。”繁爸爸笑着说,“去马达加斯加度假了,呵呵呵……”
“……”
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。
毕竟老人家也不知道繁华没了。
“菲菲不要担心,虽然这行听着吓人,但咱们繁家与那些小家族不同。”繁爸爸说,“许多事念念都已经不沾了,等腾腾十六岁,会更加好做。”
他兴奋极了:“爸爸很高兴你能答应这件事,不然这份生意要是给了苏家,等我这把老骨头下去,得被我家老头儿追着打……”
这通电话的内容虽然是我讨厌的,却令我心情很好。
毕竟我知道繁爸爸是为了我们好的,因为他糊涂了。
挂了电话后,我在家给权御做了一些饭菜,便又去看他。
喂他吃了一些,最近他已经习惯了我的照顾,但还是说:“医院有饭菜,你不用这样辛苦。”
我说:“为你做饭怎么会是辛苦?我记得你喜欢吃中餐,医院又没有。”
说着,夹起一块鸡蛋:“张嘴。”
他先是闭着嘴巴摇头,但我坚持,他还是张开了嘴。
我把鸡蛋喂进他嘴里,说:“我明天要离开一天。”
他果然立刻抬起眼,像个无助的孩子似的看向了我。
“爷爷奶奶邀请我们去过正月十五。”我又给他喂了一筷子菜,柔声说,“说是家里摆了灯。”
权御神色略略一松,老实地张开了嘴。
我笑着问:“你担心我走掉吗?”
权御没说话。
我觉得可笑,但还是充满耐心地柔声问:“嗯?是不是呀?担心我走掉,又不回来了。”
他这才矜持够了,说:“我想你会去陪侯先生。”
侯少鸿啊……
最近这家伙总打电话,但我不想让权御看到,便也没有第一时间接听。
侯少鸿本身也没说什么,只是问了我一次我在哪儿,得知我来e国见专家学习也没多说。
他有此一问是正常的,侯胜男最近已经开始上班了。
我说:“我跟侯少鸿也什么都没有,我更是不爱他。”
权御说:“你没必要瞒着我……我承受的了。”
他承受得了,心脏却经不起他折腾。
“我跟他的确好过一阵子……”我说,“但是……”
“但是”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,心脏监护器已经发出了刺耳的提示音。
心率忽然没了!
我顿时脑子一片空白,赶紧伸手按铃,护士冲进来时,心率已然恢复了正常。
护士走后,我呆了好一会儿,才回过神,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饭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