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次是我妈妈去世时。
第二次,就是我生孩子时候,我爸爸颤抖着手签字,并用他那蹩脚的英语不断地问医生:万一出了事,是不是真的会先保大人。
不过,我自己其实并不怕,虽然那也是我第一次做全麻。但挺奇怪,我的心境始终挺坦然。
接下来繁华似乎无话想说了,陷入了沉默。
我看不到,又没人跟我讲话,只能偶尔听到医生放下器材的轻微响动。
这样一来,时间就过得好慢。于是我忍不住,说:“繁华?”
“嗯?”繁华低低地应了一声。
“还有多久能弄完。”我问。
“很快。”繁华问,“饿了是么?”
我这才听出他的声音有点怪异,问:“你哭了?”
“没有。”繁华说,“这几天有点感冒。”
我说:“我怎么没看出来啊?”
虽说他这几天脸色不太好,但我一直觉得是大喜大悲,而且没听他有吸鼻子这种行为啊。
繁华不说话了。
我自己等了一会儿,有些照着急问:“你到底怎么了?为什么会突然哭呢?”
繁华这才开了口,“就是突然……”他显然是犹豫了一会儿,再开口时,语气颇为烦躁,“干什么问东问西的?不告诉你。”
我说:“我为什么不能问东问西?”
繁华说:“我说不准问。”
“我就要问!”我说,“许你一再地冒犯我,就得许我对你问东问西!你今天说也得说,不说也得说!”
繁华先是沉默。
但很快,便出了声:“我冒犯你什么了?”
冒犯我什么了?
又亲又抱,占尽便宜,这不算冒犯,什么才算?!
我动了薄怒,忍不住脱口而出:“你动辄就对我……”
“咳。”
不知是谁突然咳嗽了一声。
我立刻住了口。
因为看不到四周的环境,加之医生一言不发,要不是这一声咳,我完全忘记了他的存在……
好尴尬……
“别逼他了。”医生的声音传来,语气轻描淡写,“再逼他又要哭了。”
繁华就像被踩了尾巴似的,立刻说:“我哪有?!”
案子破了。
我说:“好了,你犯得着吗?今天进门的时候你还一直哭呢。”
繁华不说话了。
屋子里传来了低低的笑声,我听得出来,是医生。
二十分钟左右,伤口便缝好了。
医生走时对我说:“你跟我到外面来,我嘱咐你几句注意事项。”
我又不是他老婆,正想拒绝。
繁华就说:“不用嘱咐她,她那小脑袋根本就记不住。”
“你才记不住。”我站起身说,“你看我能不能记住?”
繁华挑了挑眉,不说话了。
直到跟医生从卧室里出来,见他一直冲我笑,我才反应过来。
我好歹也是一个生孩子的同时读完了博士的人,虽然不是天才,但也不是笨蛋呀。
我居然被他一句激将就搞得放弃了原则。
真是……原本就不高的情商这下更是见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