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海阁。
带点咸腥味儿的海风,吹散了空气中的炎热,荣闻钦站在主卧室里的阳台上,手中捏着手机,妖孽般的俊朗脸庞上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,望着远处的海面上,倒影在海水里的那一轮明月出神。
半响后,他终于有了动作,转身拉开后面关着的推拉玻璃门,走进屋里,冷气袭来,他眉头都没皱一下,回身关上推拉玻璃门。
深邃的黑眸将屋内扫视了一圈,没看见那抹纤弱身影,他不禁拧眉,自己去阳台接电话前那小女人就进了浴室,他接完电话又在外面站了一会儿,她竟然还没出来。
手机随手搁茶几上,荣闻钦大步朝浴室走去。
“微微,微微,你好了吗?”来到浴室门口,荣闻钦抬手拍了拍门。
等了快一分钟,浴室里没有传出半点声响,荣闻钦又拍了几下门,又等了几十秒秒,依旧没声音回应,她不会在里面睡着了吧。
她只喝了一杯酒,进浴室时走路有些摇晃,该是喝醉了,出没风月场所的他,见过太多喝醉酒的女人,只需看一眼她们走路的姿势,就能分辨出她们是否喝醉。
“微微,你再不出来,我就进来了。”荣闻钦这次没再拍门,打算再给她一分钟,若她还是不出来,他就进去把她拎出来。
下一秒,浴室门被人从里面拉开。
“你干嘛呀?”不耐烦地看了眼男人,安晨微迈步,忽又觉得男人站在门口挡住了她,一把推开站在门口的男人,摇摇晃晃的走着,边走边抱怨说:“一个男人敲女厕所的门,你也不怕被人当成色狼,抓起来狠狠打一顿。”
女厕所?她醉糊涂了吧,荣闻钦失笑的跟在她身后。
“小心。”提醒声来的太迟,她摇摇晃晃的身子朝地上倒去,他及时出手捞住她纤细的腰,将她带入怀中。
“地上什么时候出来了个坑,我记得进厕所的时候都没有坑呀!”疑惑的声音从他怀里传出。
“这里是我的卧室,地上没有坑,是你自己腿软没走稳。”荣闻钦没好气地抱紧怀中女人的身子,看着她迷糊迷糊的晃着脑袋,嘴角抽了一下。确定怀里这小女人是真醉糊涂了,将他的浴室当成女厕所,还要把他当成色狼抓起来狠狠打一顿,平坦的地上能摔跤,还怪他卧室的地上出来了一个坑。
“你的卧室啊!”朦胧醉眼四处看着,忽然,安晨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,手指指着室内那张大床,甜甜的笑着,非常娇俏可人。“啊,那儿有张床,真是刚想睡觉就有人递来枕头,巧,真巧。”
说完,她推开抱着自己的男人,踉跄着朝床走去。
荣闻钦无语,想看看她还能怎么折腾,叹了口气跟在她身后,短短的几米距离,她脚步踉踉跄跄,身子歪歪扭扭,几次差点摔倒,在她再次要摔倒时,终于看不下去,搂住她的腰带入怀中,让她免于和地面做亲密接触。
怀中女人身子摇摇晃晃,时不时下滑,荣闻钦得费些力气才能将她稳稳的抱在怀里。用一只手臂稳住她身子,空出的大手捏住她泛红的脸颊,恶狠狠的说道:“叫你别喝酒,拦都拦不住。”
“唔,疼。”脸颊被人捏的疼,安晨微不满的嘀咕,弯弯的柳眉皱起,双手并用将脸颊上作乱的大手抓开,抬头望着男人俊朗的脸,她忽然又笑了起来。“呵呵,荣闻钦,你怎么在动啊?”
一秒忘了脸颊上的疼,安晨微巴掌大的小脸上,笑容特别傻气。
动的不是他,是她自己,荣闻钦一名明白,跟醉酒的女人没法沟通,他现在只想趁自己失控前将她丢到床上,让她睡觉。
“你喝醉了。”荣闻钦咬牙说道,气息已经不平稳,她脸上的笑容太傻气,太干净,对他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,火上浇油。
按理说,以目前两人已经领证结婚的关系,他对她做什么都过分,可不知为何,他就是不想在她醉酒,迷迷糊糊的情况下和她亲密。
未免自己失控,他连索个吻都忍下了,天知道他是怎么了。
“我喝醉了吗?”她疑惑的眨巴这一双剪水秋瞳。
要命,她这模样该死的诱人,咬了咬牙,荣闻钦弯腰打横抱起她,换来她一声惊呼,他没理会,抱着她大步朝床走去。
“荣闻钦,荣闻钦。”软软的声音连着唤了他两次,仿佛在确定什么,安晨微的小手轻轻覆上他棱角分明的脸颊,红唇抖了又抖,眼眶里凝聚起水雾,让她的一双眸子更加迷蒙,带着哭音说:“是真的,我不是在做梦。”
“乖,等你睡着了。”想做梦还不简单,睡着了运气好就能做梦。
荣闻钦没弄明白安晨微的意思,安晨微也没明白荣闻钦的意思,两人现在完全是,你说你的,我说我的,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。
“真的是你,你回来了,你真的回来了。”泪水滑出眼眶,安晨微痴痴地望着他妖孽般的俊朗脸庞,眼里蓄满泪水,身子轻轻颤抖着。荣闻察觉到怀中人儿的异样,深邃眸光刚看向她,她突然变的激动起来,双手拍打着他坚硬的胸膛。“你怎么才回来?怎么可以才回来,你都不知道我好想你,好想你呀!”
这是什么状况?一会儿摸着他的脸,高兴他回来了,一会儿又打着他,质问他怎么才回来,还说好想他,简直是莫名其妙。荣闻钦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,他被怀中人儿说的话和行为,整的一头雾水,停下脚步注视着她泪水交集的小脸。
她哭的很伤心欲绝,不像作假,泪眼中的眷恋与不舍,也不像作假,好似她真的等了他很久很久……
可是,自己刚刚才与她坐在沙发上一起喝酒,从未离开过这房间,她去了一趟洗手间,出来时满口胡话,却还还很正常,从他打横抱起她开始,她就不正常了。
她是醉糊涂了说的胡话,还是中暑烧坏了脑子?心里一个个疑问冒出,偏偏能给他答案的人儿醉得迷迷糊糊,还哭的不能自己。
终究是不忍看她哭,荣闻钦低头在她耳边说道:“我一直在。”
一直在,从未离开。
“胡说。”听他说一直在,安晨微立刻反驳。“你明明被警察抓走了,我还看到电视新闻说你在押送途中,被子弹打中,死了,地下好多血,他们都说你死了,我不相信,后来司徒慎来骂我,他说我太坏,是我害了你,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,真不是故意的。”
此时的安晨微,沉浸在两年后失去他的痛苦里,语无伦次,一股脑的将自己压抑在心中的话说了出来。
荣闻钦听着她语无伦次,毫无逻辑的话,开始一头雾水,慢慢地脸色大变,她说的那些话对别人来说,可能太匪夷所思,但是对他而言,那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。
首先,他暗地了生意本就见不得光,东窗事发被警察抓走是必然,押送途中被行刺也不无可能,毕竟,想要他命的太多,然后她还提到司徒慎去骂她,依他对司徒慎的了解,若真是因为她而出事或者死了,司徒慎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。
他能肯定,她说的这番话绝对不是酒后胡言乱语。
那么,她是知道了什么?
若真是她知道了什么?怎么知道的?他的事情警方都找不到证据,她为什么能说的那么确切肯定。
她,到底是谁?或者该说,她到底经历了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