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安晨微,你难道要看着我妈死在你面前,你才甘心吗?”任灵悦咬牙切齿的质问。
“看看,看看,一家人都来逼我一个死了父母的孤女,这就是亲人,亲人啊。”安晨微不顾形象的大笑,从她走进花园时,她就想笑了,现在终于可以放肆的笑,笑完,安晨微看着元莉。“元莉,你要跳就跳,我看你死了怎么去下面见我的父母。”
这会儿她也懒得再叫舅妈了,直接叫元莉名字,他们一家如此逼她,最后的尊重也让他们磨灭。
听安晨微说起她的父母,元莉忽然恐惧的颤抖着,她的父母,她的父母……
“悦悦。”吞了吞口水,元莉伸手去拉女儿的手……
“安晨微,你敢威胁我……”妈字还没出口,任灵悦就看到她妈妈的身体失去重心,朝楼下栽去,愣怔了一下后,任灵悦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声。“妈。”
“莉莉。”任英豪肝胆俱裂,扑向摔在地上的妻子,颤抖地抱起她的头,看着紧闭着眼睛,血从她嘴里流出来,他伸手去擦,越擦越多,怎么都擦都擦不完。
很快,他的手上沾满了妻子的血,任英豪双眼通红,做了近三十年的夫妻,看到她落的如此下场,他心痛如绞。
“夫人。”佣人们也被吓住,一个个瞪大眼睛。
“莉莉,莉莉。”一遍一遍的唤着妻子的名字。
元莉忽然睁开眼睛,望着丈夫。
“英豪,英……豪。”眷恋的唤着丈夫,元莉眼里满是后悔,转动的眼珠渐渐不动了,定格在远处站着身影上,唇瓣蠕动。“我……错了。”
“莉莉,你撑住,叫救护车,快。”任英豪冲佣人们大吼。
“妈,妈妈,妈妈你醒醒,醒醒啊!”从楼上下来的任灵悦,踉跄着扑到母亲身上,哭喊着。“您睁开眼睛看看我,看看悦悦啊。”
花园里,任灵悦撕心裂肺的哭着,任英豪作为男人,虽没像任灵悦那样哭,红红的眼睛泄露了他内心的悲痛。
救护车很快赶来,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下来,将奄奄一息的元莉抬上车,带着陪同的任英豪与任灵悦呼啸而去。
地上徒留一滩血,证明着刚刚发生的事情。
梁姨心情复杂,与丈夫交换了个眼神,走到呆愣的安晨为面前,轻轻拍了拍她肩膀。“微微小姐。”
紧紧盯着地上的血,在太阳的照射下十分刺眼,安晨微眸光紧缩,她没理会梁姨,缓缓转身,一步一步朝前走去。
“微微小姐,你去哪儿?”梁姨担忧的问着,迈步想跟着去却被丈夫拦着,见丈夫对自己摇了摇头,她只好站在原地,眼睁睁看着安晨微走出别墅大门。
漫无目的走着,安晨微心中一片空白,脑子里却乱哄哄的,元莉坠楼的那一幕深刻进她脑海里,深深的震撼着她,她笃定元莉不敢跳,元莉却用命回敬了她的自以为是。
不知道脚下踩到了什么,安晨微摔趴在地,这一摔,摔的她晕头转向,包包也被甩出去,落在不远处,她艰难的爬起来,顿时觉得浑身无力,身上那儿都痛。
咬了咬牙,安晨微迈动双腿,慢慢地走过去捡起包包,一阵晕眩袭来,她身边没有可抓住的物品,只能认命地摔坐在地上,再没力气爬起来,庆幸的是,这是私家公路,没有车子经过。
大口大口吸气,直到脑子里的晕眩没那么严重,安晨微打开包包拿出手机,拨了一个号码后,静静地等待对方接起。
电话里传来一声喂。“喂。”
安晨微抓紧手机,艰难的开口。“荣闻钦,她……她就在我面前……血,好多血……”
会议室外,罗浮拿着手机,看着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,男子坐在长方形会议桌边,认真听着对面的人侃侃而谈,大少将手机给他,让他代替他接听,说明看重这次会议,自己若将电话送进去,大少肯定无心在主持会议。
若不送进去,电话里的人又是……
只犹豫了几秒,罗浮就做出决定,推开会议室厚重的门,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,走到荣闻钦面前,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,将手机递上。
荣闻钦接过手机起身走出会议室,手机放在耳边,开口便问:“安晨微,你在哪儿?”
静默了几秒,安晨微回答。“任家……门口。”
听出她声音中透着无力,荣闻钦却送了口气,她在任家门口,应该不是遇到了危险。“你呆在那儿,不准动。”
轻飘飘的回应。“好。”
结束通话,荣闻钦大步走向电梯,罗浮追出来喊他。“大少……”
“罗浮,我有事先走,会议你主持。”走进电梯前,荣闻钦交代自己的助理。
“可是……”罗浮想说自己的身份不够主持今天的会议,却没机会,电梯门关上,他说什么荣闻钦都听不到。
地下停车场里,荣闻钦拉开车门坐进后座,驾驶座上玩手机的司徒慎讶异的说:“大少,您不是在开会吗?”
“少废话,去任家。”薄唇轻启,直接道出目的地。
“任家。”司徒慎有些不解,大少这时候去任家做什么。
“需要我说第二遍?”荣闻钦阴沉沉的问道。
“不需要,不需要。”司徒慎连说了两个不需要,手机往副驾驶座一丢,启动车子,扬长而去。
一路狂飙,终于将四十几分钟的路程缩短为二十几分钟到达,转过弯便是任家的专用车道,远远地,司徒慎看到公路中间坐了个瘦弱的身影,他降下车速,缓缓靠近。
“大少,好像是安小姐。”司徒慎提醒后座的荣闻钦。
荣闻钦身体朝前倾,前方路中间坐着人儿不是安晨微是谁,她双手埋在膝盖里,炎炎烈日下,她就那么坐在路中间,看起来像只被遗弃的小动物。
车子停下,荣闻钦打开车门走出,笔直的朝她走去,临近时他看到她衣裙上沾了灰尘,捆绑着波浪卷长发的丝带不知去向,一头长发凌乱的披在她背上,少许垂落,遮住了她的脸,环抱着膝盖的手臂上多处擦伤,最严重的地方血已经凝结。
她经历了什么?
如此狼狈的她,他还是第一次见,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,荣闻钦单膝落地,双臂轻轻抱住她纤弱的身子,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:“别怕,我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