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笑什么?”
君不言回眸去看沈琼枝。
沈琼枝赶忙恢复正常,但是翘起来的嘴角却是实在压不住,“抱歉,我平时除非实在忍不住,不然我是不会笑的,哈哈,对不起……”
此刻一大司的众人已经走了。
距离君不言的府邸和护国侯府,也不过几步的距离了,君不言卷了卷自己的大宽袖,闷头就要往回走。
沈琼枝看了看,道:“那个,国师大人,其实我明白你的意思?”
“你明白什么?”
君不言回眸看来,漆黑的夜色下,这厮就算生气的样子,也这么好看。
沈琼枝道:“我知道你是真心想求娶我。”
两个人心里怎么想的,其实彼此都明白,只是因为各种原因,谁都不太愿意先说出口。
两个人都骄傲得要死,明白得要死……便用这种拙劣到儿戏的办法来互相试探。
宴席上,看似是君不言帮沈琼枝挡去麻烦,而如果没有君不言,沈琼枝也有一百种方法,更何况,就算她答应,周武帝也不会答应的。
姜盛佳说了一晚上胡话,但一句没说错,他的法子的确有些儿戏。
“然后呢?”
君不言挑眉,还端起来了。
“然后我们该回家了,夜深了,好眠。”
“沈,琼,枝。”
君不言颇为恼火的追上去,沈琼枝却突然转过身,暗夜下,二人撞了个满怀,国师大人素来爱用的香料,与沈琼枝专门用作熏蒸衣物的花香,猝不及防的交织在了一起,出现了一种新的,莫名的,味道。
也因为一时的心慌,君不言竟是差点没站稳。
沈琼枝伸手,一把拉住他的宽袖,脸不红气不喘的道:“本侯,答应国师大人的求亲,不是宴席上已经告诉你了吗?本侯亦心悦于国师大人,这些日子承蒙国师大人不弃与帮扶,愿此后一生,能与国师大人携手与共,风雨同担,繁华同看,国师大人意下如何?”
沈琼枝的第一段婚约,完全是叔父之命,长辈做主,只知道成婚,便是与一个人,和他的家庭过一辈子。
沈琼枝自诩是个随和的好性子,只要对方不是大奸大恶之徒,总是可以过完一辈子的。
直到和离,直到遇见一大司,直到去了战场,见了天地,直到与君不言朝夕相处,她才知道,原来选择过一辈子的人,要那么慎重啊。
第一局,的确是她草率了。
第二局,她想自己选。
沈琼枝早先嫁入顾家的目的,还有另外一部分重要原因,是镇压邪祟,真心不真心的,她从来没有探究,那三年,像个世俗意义上的提线木偶。
如今,线断,木偶落,等在站起来,已经是个完整的人了。
这一刻,长街寂寂。
二人四目相对。
君不言也仿佛明白了沈琼枝早先的那句话意思,等今晚结束,其实,她早就有了答案。
自己还在傻傻的试探。
其实就在刚才沈琼枝故作依旧听不懂的样子时,他是真的想要放弃了。
纵然喜欢,也终究不能强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