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廖大爷今天读了报纸，说ta公司向许多工厂下了订单，他们根本不会跑路！”
郝三被说的更加摇摆，一时间，他难以决断了。
他为什么要退保，一是因为怕ta公司的跑路传闻，二是为了交押金。
如果ta公司正常经营，到期就有一百多大洋的收益，这不比打磨垫片强多了。
排在郝三前面的一个小青年冷哼一声，
“这是障眼法而已，上亿大洋的订单，你觉得可能吗？ta公司有这么多钱吗！等他把保费挥霍干净，咱们想退都退不了！”
原本沉寂的人群，闻言躁动起来。
“小哥，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？”
小青年更加得意，说道，
“昨天的新闻你们都看了吧？ta公司根本不是米资，但他们却宣称自己是国际化大公司，这不是搞笑吗！”
“对呀，听说他们的董事长是一个小流氓耶”
……
听着大家不断指责ta公司的话，郝三哥夫妇更加迷茫了，他们跟着长长的队伍，盲从往前挪动脚步。
每个人的接触面都是有限的，你所听到的、看到的，决定了你的认知。
认知以外，全是混沌。
对于普通人来说，看穿混沌、捕捉到那一丝的未来之光，只是小概率事件。
俗话说隔行如隔山，跨行穷三年。
对郝三来说，无论是船票险，还是外包垫片，都属于隔行取利。
每个人接触到的信息都是不对称的，就比如此时的郝三夫妇，充耳皆是咒骂之言。
他们却忽略了，这些都是要退款的人，嘴里怎么会说ta公司的好话。
这就好比后世的软件，你喜欢看某个类型，他就给你大量的推荐。
一旦类似的内容看多了，你就会产生信息偏差，做出错误的决策。
郝三媳妇已经忘记自己来的初衷，现在的她，反而比其他人更加坚定了退保的决心。
胡振华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，他突然感觉，自己和那些排队的人没什么分别。
自己在俯瞰着他们，而国府的大人物，在俯瞰着自己。
棋子与棋手之间，并无明显的分界线。
万玉民和林副市长冷着脸，但其实，他们的内心非常忐忑。
一旦把ta公司逼倒了，那些投保的市民，估计会把市府掀翻。
杀鸡取卵，你也得能取到卵才行。
万玉民和林副市长之所以不敢用强，有两个原因，一是因为ta公司的钱存在外资洋行里，市府想掏出来，可不容易。
还有一个原因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：wwa。
理论上来说，ta公司的钱，应该优先支付给wwa，毕竟，同安和他们签署了正式协议，还支付了上千万大洋的定金。
wwa可不是一般的机构，别说一个小小的魔都市府，就是国府，也忌惮不已。
如果胡振华知道这一点，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掀桌子。
突然，办公桌上的电话‘叮铃叮铃’响了起来。
胡振华转身，拿起电话，
“喂！”
老胡不知听到了什么消息，脸上露出惊喜，
“好，我马上过来！”
挂断电话后，胡振华拿起外套，就要往外走，直到万玉民咳嗽了两声，胡振华才想起，办公室里还有俩瘟神。
老胡回过头，挤出一丝笑容，
“两位，实在抱歉，我有急事需要外出处理，怠慢了。”
胡振华灵光乍现，又走到电话旁，拨出一个号码，
“韩经理吗？马上准备两份厚礼，你替我送送林副市长和万先生！”
……
半个小时后，万玉民坐在轿车里，随手打开礼盒。
十张顶格的1016块大洋的保单。
万玉民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，
“这个胡振华，总算开窍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