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型渔船那?”
“渔船虽然只能在海岸线附近航行,可也足够了,只要能离开,就是安全的。”
胡振华有些不解:“大型渔船不能远洋航行?”
郭大虫摇了摇头:“不能,海上风浪太大,木质渔船根本承受不了,再者,柴油机的动力太小,不适合远洋航行。”
胡振华好像明白了,这可不是后世,随便一艘中型渔船都能跑几百海里。
说到底,还是国家的工业基础太差,连民用船只都造不了。
赵志想了想,说道:“内河客轮那?”
现在国共对峙,许多内河客轮都停运了。
郭大虫点了点头:“这倒是可以。”
于兵也想到了:“大型客轮没有,货船总有吧?”
胡振华脑海中出现了大型散货船在海中上下颠簸的画面。
如果把货换成人的话?
脑海中又出现了另一副画面:船头落下、翘起,无数人被颠到空中,再落下。
老胡打了个冷战!
“不行!渔船和内河客船的吃水浅,可以沿海岸线航行,而远洋货轮不行,颠婆的太厉害,会出人命的!”
于兵立即反驳:“出几条人命怕什么,总比都在岸上等死强吧。”
郭大虫怒了,喝道:“你给老子闭嘴!”
胡振华拍了桌子:“于兵,你记住,咱们现在是普通人,以后是商人,信誉和名声比命重要!”
赵志一向没什么立场,可也瞪着于兵。
于兵牛脾气上来,想要反驳,郭大虫对着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:“如果你肯坐在船舱里的话,我们同意租一艘!”
于兵揉了揉后脑勺,也觉得不靠谱,放弃了自己的坚持:“哥几个,咱遇事不明,多谢哥几个教导!”
他双手捧起已经凉透了的大米粥,做了一个赔罪的动作,将粥一饮而尽。
胡振华和郭大虫没跟他计较。
事情的脉络已经很清晰了:先租下大量的大渔船、内河客轮,然后用小船摆渡。
“最后一个问题,咱们何时行动?”
郭大虫的话音刚落,于兵和赵志便不约而同地看向老胡。
胡振华颇为自得,这就是先知的好处。
“哥几个,我首先声明,这事是有风险的,有可能血本无归,做不做,全凭自愿。”
于兵担忧地问道:“有可能血本无归?”
“当然,比如,咱们租了船,而国共和谈成功,又或者,战事迟迟未开。要知道,咱们租了船,每天都要付租金的。”
老胡的话,如一盆凉水,浇灭了于兵的全部热情。
赵志张了张嘴,发不出一丝声音。
郭大虫沉思片刻,问道:”华子,有多大把握?”
“六、七成。”
郭大虫站了起来,来回踱步。
这可是要投上全部身家,不得不慎重。
几分钟后,郭大虫下定决心:“干了!”
于兵急了,刚想开口,就被郭大虫打断:“咱们出身草根,除了拿身家搏未来,别无他法,这个机会如果抓不住,我会悔恨终身。”
他盯着于兵,喝道:“你们不必劝我,我也不劝你俩!怕什么,大不了从头再来!”
赵志盯着大洋,咽了口唾沫:“华子,郭哥,我赵志不懂局势,但我相信你们的判断!干了!”
于兵焦虑起来,跑到厨房,拿起做菜用的酒,咕噜咕噜灌了几大口。
回到客厅时,仍阴沉着脸:“华子,投资东番岛,可是几倍的利呀!”
胡振华被逗乐了:“如果我们判断错了,有个锤子的利!可如果判断对了,干这票,那是百倍,千倍的利!”
于兵朝自己脸上拍了一巴掌,喝道:“干了!晚上我就去借印子钱,趁咱们被开革的消息还没传出,先干他一大票再说!”
郭大虫一拍大腿:“没错,我的房子和地都可以抵押给他们!兵子你脑子总算灵光一回了。”
于兵当即跳了起来:“老郭你什么意思,刚才华子都说了,三个臭皮匠,抵的上一个诸葛亮!”
郭大虫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郭哥错了,自罚一碗如何!”
说着,将碗里的冷粥一饮而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