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为何，太子的心忽然一紧。
他只能硬着头皮开口：“是……儿臣十余岁之时，在工部兵部历练过几年，是以有了这样的想法，研究出手弹，是为了稳固我大魏朝江山，是为了震慑周边宵小之国，以保千秋万代……所幸，不辱使命。”
皇帝拿起手边的砚台，径直砸了下去。
哐啷一声！
砚台在距离太子还有几寸的位置砸落在地。
明眼人都看得出来，不是皇帝舍不得砸太子，而是，皇帝病了没那么大力气。
太子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。
满朝文武也是吓破了胆，全都趴在了殿下。
“朕不过是病了几个月，朝廷就要变天了？”
一句话，叫太子的脸瞬间发白：“父皇，儿、儿臣万万不敢啊，儿臣奉命监国，不知何处没有做好？”
“手弹、那手弹，岂是你能研究出来的？”皇帝满脸嘲讽的笑，“哪怕是兵部工部所有人都为你所用，花上十年、一百年、甚至三四百年时间，你也不可能研究的出来！”
他的心上人，秦妃，曾留下一本小册子，册子中就有关于这个东西的描述。
只是后来，秦妃死了，那小册子也被烧了，什么都没了。
他以为，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听说有关这方面的东西了，直到，两个月前，他收到了来自宜州的信件。
那几封信，是先寄到锦州，找了他母家旁支的生意人送到京城，然后用他母族的势力，将信送进了宫。
写信的人，是他流落在外、未曾蒙面的女儿，枫儿。
原来枫儿在意他这个父亲。
枫儿说，腾龙丹有问题，让他别吃了。
他生病这段时间，白天吃一颗，晚上还来一颗，病越来越重，听枫儿的话把腾龙丹给停了，果然，身体居然真的渐渐好了一些。
枫儿说，她研究出来了火药，完成了她娘的遗志……
他本想好好嘉奖一番枫儿。
万万没想到，太子居然想贪了枫儿的功。
不仅如此，还想罢了宴儿的官。
宜州指挥使这个官，可是宴儿自己挣来的！
皇帝失望的看向太子。
宴儿都已经远远躲到宜州那么偏远的地方去了，太子居然还容不下。
若他真的给枫儿封赏，太子是不是还要对枫儿下手……
皇帝缓和了一下情绪，这才开口道：“朕虽然病了一段时日，但并非什么都不知，这手弹究竟是谁研究出来的，朕早就拿到了密信，真正有功之人，乃是金平县主李知月，是或不是？”
虽然皇帝声音很沉缓。
但却叫太子一个激灵差点瘫坐在地上。
他不明白，远在宜州的事，连他都是听赵子睿说了才知道的，父皇是如何这么快得到了消息？
难道，父皇一直和程长宴私底下有联系吗？
“父皇，儿、儿臣……”太子绞尽脑汁想着借口，“手弹之所以能顺利研究出来，儿臣确实是出了力，儿臣……”
“够了！”
皇帝一声冷喝。
“太子身为一国储君，却意图抢功，毫无一国太子的胸怀大度。”皇帝闭上眼，“传朕旨意，太子无德，禁足东宫反省三月，容后再议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