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“我知道了!”
“山林是大家的家嘛。
我们,都要守护好自己的家。”抚摸突然愣住的小白猴,只听见他的声音糯糯的,
眼中有期许,有些紧张,
白尽试探地说道:
“家。”
“……我也可以有吗?”却又忍不住怀疑自己,“可我这么弱小,
还可能会添麻烦。”垂下来的脑袋与声音,带着不确定,和希望。他看着我,期待她能说出,他想要的话。
我说:
“小白,自然是宽容的地方。祂欢迎每只小妖的到来。而同样,也不会阻挡每只小妖的脚步,只要你想……
……就可以留在这里。”
“只要我想……”白尽突然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,
他捂住自己的脸。
一直以来,在从小到大的经历里,白尽学着坚强,不想流露出来的脆弱,
让人厌烦。
会被讨厌,会被攻击,会被驱赶。
可她,可它们,都那么平和,友善。白久想,那他是不是可以,尝试袒露自己的心声。于是,白尽想说:
“我喜欢这里,也想留在这里。”这里的妖不会讨厌我,也不会驱赶我,他们和我交朋友,“特别,特别想留在这里!”
“刚刚小雀说,隐形兽大人他们都很担心我,是真的吗?”
白尽……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美好的地方,这里…就像…就像……在做梦一样。
“怕你乱跑会遇到危险…担心你会受到伤害……都是真的哦。”温柔的声音带着温暖的笑容,是她曾对自己说:
“别害怕,小白。”
“你会有朋友,可以一起经历生活的困难。而你心中的烦恼,终有一天,会有化解的时刻。”白尽的眼神闪烁,
他终于能听到期待的回答。
小白猴子很开心。
我看向白尽,
对他一如反常的思维迅捷,心中留意。小白猴子今天能说话,而且好流畅啊。
。
踩着树杈子,白尽兜着一大堆果子。轻巧迅速地赶去林中的院屋,
去换新做的甜枣干吃。
那些死去的树木,便做了房屋的材料。茂密的树间,多了好多供妖歇息的小木桩,孩童形态的小笋精,和小太阳花一起,用大大的花瓣去接着清晨的露珠。
有蚕茧缫成的丝线,被我挂起来,在阳光下晒着。坐着,又站起来。
去接被风吹倒的草铺垫子,只编了薄薄的一层。悠闲的生活,转眼过三载。倚靠有新树芽长出的树,接住飘落的绒花。
“阿宥,最近山林里来了好多外人啊。”鵸鵌把整个身体挂在横栏上,双脚悬空,自在极了。樱樱没有化为人身,她怕这个木架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。
“奇奇,”叽叽喳喳的鹦鹉鸟,应是会拟人言,但她此时只是鸟啼声,樱樱歪歪头,
“你说的阿宥到底是谁啊?”
枯萎凋零的树叶随风。处于恢复期的山林,跟随四季更替,色彩的变换,衬得世界如梦似幻。等到鼎盛时,便是四季常绿。
无聊的生活,需要多做事情,来转移注意力。从腐烂的伤口里,用巧劲儿揪出一只长白的蛆虫,面不改色,而耳边,传来那只妖兽痛苦的嘶喝,
“我不是说过了吗?
莫怕莫怕,我真不吃你的肉。”
是獜用前肢挡住眼睛,他把自己脸埋在地面上。他不敢看但也不敢动。因为獜怕她手抖,然后把自己的腿锯了。
听到他越说越糊涂的话,
我捏着一支小刀,认真地将腐肉一点一点割下来。清风微起,有点凉意。
“鳞鳞,你怎么不早一点过来?”白尽盘腿守在獜身旁。为了妨碍他的挣扎逃跑,白尽把一根软骨香点燃,放在炉子里,让它慢慢消耗。淡淡的,就是简淡的草药味道。
“小伤嘛,很快就会愈合的。”獜托腮解释道,因为痛感比预期想象得不一样,他此时表现得放松,
只是没想到,“我算是着他的道儿了。”那只妖兽的攻击之道猥琐,獜为躲掉暗算,后腿被石壁的尖锐处刮伤,不深不浅。
“是伤,都需要在意。”
《大荒典》中记载:其状如犬,虎爪有甲,善駚(yǎng),食者不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