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佩见如懿好好地进来,却精神恍惚地被人架出来,登时脸色大变:“令贵妃……”
嬿婉淡淡道:“想死你就大声吼叫。”
容佩不想死,于是只能憋屈地闭上了嘴,亲自接过如懿,打横抱起来,一瘸一拐地往回走。
嬿婉扶着春婵的手,看着前面一瘸一拐的容佩,和晃来晃去的如懿,回想着之前皇上的所有举动。
越想,她越是觉得心里发凉。
皇上对待自己喜欢的女人,的确是够大方。
可他也的确是自私凉薄,一切都以他的龙椅为重,其余的所有一切,都得为他的喜好和龙椅退后。
哪怕是……他最喜欢的如懿。
上一世,他是真的喜欢如懿,喜欢到了堂堂皇帝,就差洗手给如懿做赘婿了。
嬿婉走了两步,被温热的微风吹着,终于,眉梢眼尾的凝重都悉数退去,只剩下了对皇帝的爱慕和顺从。
其实皇上是什么样的人,她早就知道啊。
毕竟,她可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。
她勾着嘴角轻轻地笑,所谓教会徒弟饿死师父,两辈子了,她总不至于拿着一手好牌,却打得比上一世还烂。
她送如懿到了她的院子,对容佩道:“娴答应任性,不好好吃药,你是她的奴才,一定要劝着主子好好吃药,若是……”
容佩惊呼出声:“娴答应?!”
嬿婉皱起眉头:“一惊一乍的干什么?吓到你家主子了怎么办?”
她转头看王蟾:“教教她跟主子说话的规矩。”
王蟾立刻上前,抓住了容佩的衣襟,朝着她的脸就是两个耳刮子。
在容佩反应过来之前,他已经松开衣襟,又退回到了嬿婉身旁。
容佩疼得直掉泪,想说点儿狠话,被快步赶过来的凌云彻拦住了。
凌云彻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嬿婉,行礼道:“奴才见过贵妃娘娘,贵妃娘娘贵体安康重要,千万不要被容嬷嬷气到了。”
嬿婉瞥了一眼凌云彻。这窝囊废,跟海兰感同身受了一遭,还演上深情假面了?怪恶心的。
她淡淡道:“你比这嬷嬷懂规矩,带着你们答应小主儿先回去吧,一会儿皇上那边会让人过来送药。”
凌云彻恭恭敬敬:“是,奴才遵命。”
嬿婉多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,转身就走:“皇上亲自下令叫她抄宫规,什么时候抄完了什么时候才能解了禁足。
那个叫什么容嬷嬷的,既然也不懂规矩,就跟着娴答应一块儿抄,抄书用的费用,就从娴答应的份利里头扣。”
凌云彻跪伏在地上,深深叩首:“是!”
等嬿婉都走远了,他都没有起来。
容佩气得冷笑连连:“怎么?凌公公这是看着主儿落魄了,就想攀高枝儿了?”
凌云彻忍无可忍:“够了!”
他猛地抬起头,冷冷地盯着容佩:“从你来了这宫里,就跟只疯狗一样到处咬人,无论人家是好意还是无心,你都恨不得用你的拓沫星子给人家洗脸!
你到底知不知道,即便是奴才,得罪了他们,我们做事也是要被刁难的?你自己给主儿招惹了多少仇恨,你是真的不知道吗?”
他冷着脸爬起来,见容佩还要跟自己争辩,烦躁道:“赶紧先把主儿抱回去吧!站在这里跟我嚎叫,很光彩吗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