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桃歌瞬间神采飞扬,全身散发出锐气,“六丁六甲大阵,用来陷阵再好不过,想要将几万人杀光,那是痴人说梦,就盯着那名红甲将军,把他杀掉,贪狼军势必会军心涣散,或许能够力挽狂澜。”
南宫献纠结道:“宋锦身边有宋家派来的死士,想要杀他,难如登天,不如先将崔九袁柏他们救出来,构筑一道防线,等世子殿下率狼骑入城,咱们再去和贪狼军搏命。”
之所以犹豫不决,是因为六丁六甲大阵,乃是护送李桃歌回京的最后一张护身符,当然不能随便拿来用。
李桃歌读懂了他的闪烁其词,嘴角勾起,宽慰道:“信我,我觉得自己现在强的可怕,逍遥境都能与之一战,宋锦和宋家死士再厉害,也不存在半步仙人充当侍卫吧。即便打不过,六丁六甲大阵也能进退自如,咱们扭头就跑,我没那么固执。”
你不固执?
驴都没你犟。
南宫献腹诽一句,脸色极其难看。
大周的五名仙人,要么留在碎叶城,要么跟随大军去往沙州,跑来清扫右翼不太可能。
南宫献像是哀怨的小媳妇,愤懑中带有无奈说道:“随你。”
来到坊市,李桃歌心里一紧。
先登营的将士,仅余寥寥数百,个个变成了血里滚出来的红棍,有的卧在雪地里狂喘不止,有的还在与敌人厮杀,崔九以一己之力,挡住几十贪狼军,可他肩头,小腹,右腿,左臂,早已挂了彩,后心还有一只箭矢插着。
战至这时,完全凭借一口气撑着。
是对张燕云的狂热膜拜,是对十八骑的忠贞不二。
见到先登营支撑不住,不良人只好由明转暗,袁柏吹了声口哨,房屋里涌出千余黑衣人,袁柏飞身俯冲,来到崔九旁边,一刀撑住袭来的士卒,刀光掠过,十余人倒地身亡,其余的不良人接替先登营,纷纷挡住长矛短刀。
远处的宋锦将这一幕看在眼底,冷哼道:“天煞营听令,将那红氅不良帅和先登营主将锤杀!”
天煞营和先登营交锋,并未占到任何便宜,反倒是被强弩之末砍杀掉一半精锐,又憋气又窝火,听到自家主子要他们转移目标,其余三百士卒快速撤出战局,一窝蜂冲向袁柏和崔九,势要给死去的兄弟报仇。
别看索魂锤小巧精致,像是孩童玩的拨浪鼓,可一锤子命中,修行者都遭不住,要么骨断,要么人亡。
袁柏踏前一步,将崔九护在身后,古怪笑道:“在京城憋了那么多年,从未放手厮杀过,谢谢宋将军派来这么多的磨刀石,来试试袁某宁刀是否锋利依旧。”
宋锦浑不在意笑道:“十八骑主将快要殒命当场,李相之子重伤不起,固州陇淮军快要打散了,他们都没说话,一名小小不良帅,倒是在本将面前耍起威风来了,来,且给本将瞧瞧,你究竟有几分成色。”
袁柏含笑不语,平静望向冲过来的天煞营,右手缓缓握紧刀柄,骨节泛白。
两丈。
袁柏突然将宁刀插入雪中。
大地沸腾如热锅。
转瞬间刀气破土而出,交叉纵横,轻易撕开天煞营甲胄,刻下深可见骨的伤口。
一招而已,数十人非死即伤。
袁柏掠至空中,红氅猎猎,英武非凡,一人冲入天煞营阵中。
或劈,或砍,或刺,无一回合之敌。
他的步伐过于鬼魅,眼一花,已经消失在视线,根本捕捉不到人在哪里。
只留一袭红袍作为残影。
虎入羊群。
见到对方一人竟然对天煞营展开屠杀,宋锦神色愈发凝重。
他不知道的是,袁柏除了不良帅,还有一个响当当的头衔:
大宁武状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