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桃歌惶恐道:“臣不知轻重,误伤了世子殿下,是臣之过。”
刘识堆出亲近笑容,拉住他的手腕,说道:“好啦,你是为民除害,何错之有,若不是你仗义出手,不知有多少人遭殃呢。”
没等李桃歌准备好措辞,刘识转而对文武官员大声喊道:“父皇听到你们打了好多胜仗,夸你们是大宁功臣,命我带来了御厨和御酒,给将士们庆贺庆贺,走,咱们进城!一边喝酒一边聊!”
李桃歌感受到胖手传来的柔软力道,心中打起了鼓。
他也是初次见到太子,传闻中刘识数不过十,说话磕磕绊绊,今日一见,跟传闻中的傻子大相径庭,平易近人,和蔼可亲,轻描淡写的几句,将保宁军的矛头对准到自己身上。
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?
太子和刘甫是死敌,要想彻底将保宁军收服,根本不可能,除非把将领换成自己人,再苦心经营几年,把刘甫和宫家兄弟的影响消除,才能彻底掌控这支五十万大军。
李桃歌正在沉思,刘识突然笑呵呵说道:“李家弟弟,你打了那么多胜仗,早该升官了,我同李相提过数次,想把你升任兵部郎中,可李相说你年纪还小,难当重任。其实我觉得才能和年纪没关系啊,像赵国公,公羊鸿,他们才二十来岁,都是年轻一代翘楚,如今李家弟弟也变得厉害了,有你们在,那是大宁的福分。”
李桃歌哭笑不得说道:“我哪里敢和赵国公和公羊将军相提并论,只是凑巧打了几场胜仗,瞎猫撞到死耗子而已,论真才实学,我给他们提靴都不配。”
走在二人身后的公羊鸿抬起眼皮,朝少年背影望去,无喜无怒,神色清淡。
刘识笑道:“父皇命我为征西大军主帅,说来惭愧,我哪里懂的打仗,瞧见流血就发慌,以后涉及到战事,你与公羊将军商议,我绝不插手,咱们平平安安的来,平平安安的回,早日铲除掉郭贼,好为父皇出一口气。”
李桃歌恭敬道:“诺。”
刘识眉飞色舞道:“李家弟弟,虽然第一次见你,但并未感到生分,安西又穷又破,实在没什么好玩的,我带来了四名舞姬,等和将士喝完了酒,去我那里一同欣赏美人剑舞?”
北庭都护府。
不同于安西的黄沙大漠,自从过了多渤草原之后,目所能及之处皆是白山黑水,空中梨花漫舞,偶有一阵北风袭来,将数片雪花卷成团状,凶猛冲向黑色土地。
与玄黑交相辉映的,是白色。
一杆燕字大纛,一杆云字大纛,赫然树立在天地间。
紧接着,一件白袍从洼地中现身,骑五花马,披有雪白貂裘,生了双极为明亮的眸子,相貌平平却又贵气逼人。
九十九州行军总管,天下兵马大元帅,赵国公,张燕云。
当他骑马来到平地,后面出现六名重甲武将。
离他最近的,是名瘦小精干的中年男子,披全甲,鹰钩鼻,双眸闪烁着历经沧桑后的淡漠。
燕云十八骑副帅,燕字营主将,巫马乐。
在巫马乐的左手边,是云字营主将上官果果,兜鍪覆盖着真容,鹅颈白腻引人遐想,四肢修长,大腿浑圆饱满,手中浸满鲜血的长槊杀气四溢。
他们二人的旁边,是神刀营主将柳宗望,神枪营主将康伦,二人虎背熊腰,仪容威武,年纪已过半百仍不见老态,是十八骑中最年长的主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