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里轻巧,步伐也随之欢快,李桃歌回过头问道:“鹿将军,贺将军,今夜之事,你们二位有何高见?”
儒雅似大贤的贺举山微笑道:“今夜委实凶险,换作精明干练的宫子齐和宫子飞,十有八九会给将士撑腰,那二人在军伍中打磨淬炼多年,是滑到滴油的丘八,清楚立威立言远比公义重要, 想要使那二人低头,要大费一番周折,可二人一个有伤,一个在防备夏州,来的偏偏是宫子胜,这就巧了,他血气方刚,行事没那么达练,极易动怒,听到士卒喊出大逆不道的言辞,一刀斩去宫家威仪,倒是省去不少麻烦。”
鹿怀夫大笑道:“贺老哥,没那么邪乎,御史大人在城头单杀十三太保之一的曹恕,救下宫子齐,威风快要飘到碎叶城了,这帮少爷兵早已心服口服,御史大人说的话,那就是军纪王法,谁敢不服,砍了便是,反?真以为八大世家是吃素的?呵呵。”
一个简单而又轻蔑的冷笑,道尽世家子弟傲气。
宫家四兄弟,也就是近些年抱住刘甫大腿,成为保宁军中新贵,世家党里的将种子弟可不一样,根基雄厚,不仅在保宁,安西,北庭,东疆,南部,两江,哪里没有他们身影?盘根交错将大宁死死缠绕,刘甫再跋扈,也不敢光明正大对世家党开战,之前派梅花卫安插在各个都护府,只是起到警示作用,一个世家党的子弟都没抓,刘甫心里跟明镜一样,真要是死破脸皮,那可不是八座普通府邸,而是十几州的滔天怒火。
李桃歌突然转过身,抱拳行礼道:“远征郭熙,剪除国贼,乃是流芳千古的功绩,其中道路险阻,有劳诸位将军。小子年纪尚轻,做事有何不妥之处,望几位哥哥叔父担待,李家桃歌拜谢了。”
三人瞬间慌乱,依次还礼,“不敢当。”
李桃歌气势一转,变得杀意凛然,凝声道:“我亲自随大军赶赴安西,不为争功,不为夺权,只想要郭熙六阳魁首。你们若是遇到棘手难题,或者觉得不便处理,尽管开口,恶人由我来做,无论是皇子还是世子,都挡不住我诛贼之心。”
回到寺庙,走进寮房,李桃歌瞬间愣住。
之前略显寒酸的住所,变得整洁干净,被褥叠的整整齐齐,桌椅板凳亮到反光,青砖里的灰尘都消失不见,窗户和桌面摆放着珍珠梅,散发着醉人清香。
当李桃歌看到乖巧站立的小丫头之后,才确定是自己的狗窝,对着赵茯苓微微一笑,坐在寻常木椅中,顺手举起珍珠梅,望着白中带黄的花朵感慨道:“人和花一样,清秀水嫩。”
赵茯苓俏脸一红,弯着腰走过来,用少女独特的柔和声音说道:“少爷,你要洗澡吗?我去烧水。”
尽管洗过了脸,简单梳妆完毕,赵茯苓的肤色依旧不白,可以说偏黑,唯独一双灵秀眸子使得五官生动,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聪慧劲头。
李桃歌撵动花枝,花瓣飞速旋转,感兴趣问道:“你怎么不问问我,有没有救出你爹?”
赵茯苓咬着红润透亮的嘴唇说道:“少爷的背挺得很直,进门就笑,我猜……您一定救出了我爹。”
李桃歌将珍珠梅插到她耳边,赞叹道:“真是聪明伶俐又善解人意的丫头,回家和你爹团聚吧。”
赵茯苓先是错愕,接着水灵眸子滚落几滴泪水,“少爷是嫌弃奴婢不够漂亮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