侍候程画玉那么久，程画玉对她来说不仅是主人，也是如姐如母的存在。
姜尘沫上前去，拍了拍她的肩膀：“丞相她……是为了心中宏愿而死，莫要悲哀。”
“姜小姐……”小月抬起头看向面前这道熟悉的身影，痛哭流涕起来。
如今燕笑诗、程画玉都已经死去，姜尘沫只能带她去找且今歌。
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……我也决定从洛城脱身，姜小姐，日后有缘，江湖再见吧。”
洛城已经不安全了，且今歌选择明哲保身是姜尘沫预料之中的事情，不过且今歌还是将一个信物留给了她。
“若他日见到弦月楼中人，便可以此物相证……至于暗号，就定为‘月影照孤天’吧。”
听到这五个字，姜尘沫恍然惊醒。
……
在且今歌带着小月离开洛城之后，姜尘沫回到了别院之中，她准备看一看龙蛋的状态，然后去天虚观寻找程画玉所说的那件东西。
龙蛋依然安稳的立在那里，看起来自己离开这两人对龙蛋并没有什么影响。
姬毓晗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院子里，看向院中飘落的树叶，缓缓开口：“秋天是肃杀的季节，注定会有无数生灵消亡。”
洛城地处中原，入冬的速度没有烟沙关那么快，但此刻已经是深秋季节。
姬毓晗似乎在借此隐喻什么，她很显然已经知道了程画玉和燕笑诗的死讯。
姜尘沫沉默了片刻后，开口问道：“若是有一天，你也要面临死亡，你会如何选择？”
“不过是死亡罢了，没什么好惧怕的，人害怕死无非是有牵有挂，有放不下的人或者事，若此生已无遗憾，或者能使自己不留遗憾，纵死何妨？”
姬毓晗的回答很少平静，但她的语气却很认真，她似乎也感应到了自己的命数，却并不为其所动。
姜尘沫刚想说些什么，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响声。
“咔嚓——”
两人的目光被声音吸引过去，发出声音的不是别的，正是那颗龙蛋。
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下，龙蛋上清晰的裂开一道明显的纹路，紧接着，一条白色幼龙从蛋中探出了头。
它发出一声细微的龙吟，姜尘沫便清晰的察觉到，四面八方散落的气运宛如潮水般滚滚而来，向着幼龙汇聚。
在气运的滋养下，幼龙的体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成长，眨眼间便已经有了真龙的样貌。
它双目充满灵智的瞥了姜尘沫和姬毓晗二人一眼，随后直接从房门离开，飞向天际。
而随着它越飞越高，其体型也越来越庞大，转瞬间就超过了当初那条青龙。
果然，天华王朝三百年的国祚，其承蒙的气运怎么可能是大燕能够相比的？
只是寻常百姓似乎看不见这条白龙，对腾飞的白龙完全没有察觉。
那白龙在天上游荡了一阵，便遁入云雾间，朝着东方远去。
姜尘沫收回目光，看向姬毓晗：“国柱已折，天下纷争将起，时代……要变了。”